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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兩手緊攥著肩上的繩子,費力地往前拉著,後面,雪地之上,是一塊木板,木板之上,綁著女人的屍體。
“走,小娟,跟媽走,媽不會讓你受委屈的,他們這群遭天殺的,遲早會有報應”老人一邊往前拉著屍體,一邊嘀嘀咕咕地說著。
並沒有回家,因為老人知道兒子已然身體虛弱,若是再看到兒媳婦的樣子,只怕會堅持不住。
最後她將屍體拉進了山坳裡一間荒廢的小屋裡,然後連人帶屍體,一起消失在了裡面。
整整三天之後,老人才再次出現在村子裡,根據她的說法,她已經冒著大雪,把兒媳婦拉去山裡埋了。
這個話,也沒有引起人的懷疑,畢竟那女人的確是已經死了,就算老人不埋掉她,又能做什麼?
老人回到家裡,兒子拄著一根乾枯的樹枝,剛能下床,然後也得知了這個情況,然後男人朝天大笑了一陣子,突然瘋也似地往山裡跑,大雪齊膝,男人只穿著單衣,光著腳。
三天之後,大夥在山上的一個雪窟裡找到了他的屍體,已經完全凍成了冰雕,致死,他還一直兩眼圓張著,直愣愣地瞪著前方,咧嘴大笑著。
男人的屍體火化了,埋了,兩個老人安然無恙,繼續過活著。
時間永是流淌,不會因為誰的離開而暫停。
自從失去了兒子和兒媳婦之後,兩位老人變得沉默寡言,深居簡出,甚至有一段時間,村裡人都覺得他們可能得了精神病,感覺他們的行為越來越怪異,因為他們經常把自己關在家裡,一關就是好幾天不出門。
但是,時間卻就這樣默默地往前行進著。
當年整死胡向東和李桂娟的那幾個小紅衛都已經娶妻成家,惡人沒有惡報,反而過得分外紅火。
副隊長是第一個雙喜臨門的,娶了漂亮媳婦,剛結婚沒多久,媳婦兒肚子已經大了起來,聽說是早就在私下裡有了姦情。
但是,好景不長,有那麼一天,副隊長喝醉了酒,回家之後,突然中邪一般,又打又鬧,最後拿著一把菜刀,硬生生把他媳婦兒的肚子砍了一道大口子,把那肉花花的孩子,硬生生從媳婦兒的肚子裡拽了出來。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之後,那副隊長的媳婦兒和孩子自然都沒保住,而他第二天醒來之後,也就瘋了,整天哆嗦著到處亂竄,遇到屎尿,趴下就吃,最終在一個大雪紛飛的冬夜,他瑟縮在路邊,迷迷糊糊之中,似乎看到一個大著肚子的女人走了過來。
“還記得我麼?”女人看著副隊長問道:“我是李桂娟啊。”
女人說話間,緩緩地抬起頭來,副隊長這才看清楚她撕掉肉的半邊臉,以及腦門上那牛眼大的血窟窿。
第二天,人們發現副隊長死在了雪地裡,死時的樣子,與當年的胡向東一模一樣,滿臉猙獰的怪笑,似乎看到了什麼極為開心的事情一般。
緊接著,當年那些參與過整人的小紅衛們,一個都沒有跑掉,不是無故枉死,就是瘋瘋癲癲,變成了精神病。
直到許多年以後,當年的那些小紅衛們都死光了,有一天夜裡,一個老人顫顫巍巍地來到亂風崗裡的一個墳頭前,一邊燒著紙,一邊哭著道:“兒啊,你在下面可好哇,娘想你啊,娘已經給你和小娟報了仇,可是報仇又有啥子用呀”
直到這之後,村裡的怪事才漸漸少了下來。
畫面定格在一抹如血殘陽照耀小村子的瞬間,白髮蒼蒼的老人靜靜地站在村口矚望,晚風吹來,分外淒涼,她是否是在等待歸來的兒子呢?
冰冷,痛苦,糾結,我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四周的時空飛速的流轉,無數的人影在面前晃過,整個天地,一片混沌。
然而,就在這混沌之中,卻有一絲清明的天光從又高又遠的雲霄之中照下來,落在我的身上,照亮了我面前的空間,在我的面前,正躺著一個全身白花花,不著片縷的大肚子女人,她的有臉皮肉撕脫,腦門上一個牛眼大的黑窟窿,她兩眼圓張著,靜靜地看著上方,而此時的我,卻正握著她的一隻手,昏黃的燈光正照在我的身上。
我凜然抬頭,卻正看到爺爺提著馬燈站在對面,滿臉疑惑地看著我。
“一手,你做什麼?拉她的手做什麼?”爺爺看著我問道。
“嗯?”我渾身一個激靈,低頭看著女人,隨即輕輕將她的手放回去,接著卻是看著爺爺道:“爺爺,她叫李桂娟吧?您認識她?”
“嗯,她是你邵奶奶的兒媳婦,文哥的時候被逼死的,當年她們家兒子結婚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