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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此時邵奶奶非但沒有理會我,她那粗大而又宣軟的蟒蛇形軀體,背部竟是如同一條小船一般凹陷了下去,然後我剛撲到她身上,還沒有反應過來,首先就覺察到一大片肉絲長髮蔓延過來,硬生生將我全身都包裹了起來,然後死死地捆縛著我,將我整個身體藏在了小船的船艙之中,爾後拖著我,一點點向著堂屋裡走去了。
到了這個時候,我感覺自己的思維有些混亂,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情況,全身上下,一片的冰涼,手腳都被緊緊地捆縛了起來,動都動不了,只能那樣眼睜睜地被邵奶奶馱著,最終隨著她來到了屋子裡。
這個時候,我甚至試圖閉上眼睛,召喚蠱靈的力量,掙脫邵奶奶的控制,但是,也不知道為何,此時蠱靈竟是對我沒有任何響應,那絲絲清明的天光沒有出現,胸口掛著的桃木鈴,似乎也沒有作用,我陷入了無助之中,最終整個人被那肉絲長髮包裹地如同一隻巨大的肉色蠶繭一般,就那麼呆在了邵奶奶的脊背上。
一路來到了屋子裡,邵奶奶那蟒蛇形的身軀終於開始縮短,身體也緩緩站了起來,但是,她的頭髮卻依舊是將我死死纏縛著,包裹著。
只是,讓我感到奇怪的是,雖然她的頭髮將我死死纏縛了起來,卻沒有阻擋我的視線,她老人家似乎是特地想要讓我見證什麼一般。
當下,邵奶奶靜靜地站在床前,而我幾乎就是和她並排站在了那裡,只是我動不了,也說不了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而已。
餘靈芝,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躺在了床上。
屋子裡點著燈,時至今時今日,這屋子裡依舊是一片貧寒交加的模樣,放眼看去,壓根就沒幾樣傢俱,也沒有通電,只在床頭的櫃子上,點著一盞淡黃色的煤油燈。
“吱嘎嘎”
沒有人去關門,但是木門晃悠悠地關上了,然後屋子裡靜謐了下來。陣嗎鳥扛。
餘靈芝一動不動地躺著,兩眼看著屋樑,身上依舊是那身黑皂皂的衣服,以前沒有仔細看過,現在近距離看去,才發現她上身是長襟大褂,布丁的紐扣,斜斜的一排,從領口一直延伸到肋下。
這種大褂,束腰的時候,感覺和旗袍很相似,在古時候,算是一種很緊俏的時裝,如今卻已經不合時宜,特別是這種黑色,幾乎讓人一眼就看出這是壽衣。
餘靈芝下葬的時候,所穿的衣服,應該就是這一身了。
不知道現在的她,算是死了,還是活著。我覺得,其實她是活著的,至少她心裡有這個願望。
她肚子很大,圓鼓鼓的挺起,下身穿著黑色的長褲,腳上是黑色的布鞋,一身壽衣裝束,並無特別之處,卻讓人感到天然的恐怖。
此刻的她,彷彿在進行某種儀式一般,素白的臉孔,沒有任何的表情,兩眼只是看著上方,而她的兩手卻是微微攥在了一起,一時之間,她沒有什麼舉動,而邵奶奶也沒有什麼舉動,雙方似乎都在等待著。
我看完她們,視線往床鋪旁邊撇去,才發現在床邊上,也就在邵奶奶的手邊上,事先準備好了一個簸箕筐,裡面擺放著一些物什,嬰兒衣、剪刀、紅絲線、毛毯子等等,應該是接生準備的。
“嗯”片刻之後,也就在我正出神的時候,突然一聲痛苦的呻吟聲從餘靈芝口中發出,抬頭看時,才發現她正咬牙緊攥著手,身體微微擰動著,似乎正在胎動,果真是要生了。
見到這個狀況,邵奶奶那發紅的細長手臂緩緩從簸箕筐裡拿起剪刀,然後低聲唸了一句道:“一剪下去塵緣斷”
不過,她剪斷的不是臍帶,因為孩子還沒有生出來,她剪的是餘靈芝的褲子。
我不知道為什麼老人家不是幫她把褲子脫下來,而是用剪刀剪開,或者這是她們行業內的規矩吧,不過,反正我這個時候,動也動不了,想要質疑,也只能先憋著。
此時我心裡唯一在祈禱的事情就是希望邵奶奶已經聽到了我的話,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了,不然的話,到時候,若真是讓那肉身太歲落地了,造成了百里鬼地,那我和爺爺的罪過可真就太大了。
情況不是很明瞭,我掙扎也無用,只能先看著。
邵奶奶的手法很精巧,剪褲子的時候,先是從褲腿開始,沿著側面開始剪,一直剪到褲腰,於是那褲子,在靠近我們這一側,立時就分成了上下兩半,褲子裡面包裹著的,餘靈芝那白花花的大腿顏色,也非常鮮明地展現了出來。
接下來,邵奶奶彎腰繼續下剪,這一次卻是沿著腿內側,從左腿剪到襠部,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