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第3/4 頁)
下,閃著灰白色的光。
我的心“咚咚”直跳,再看老凌,他卻悠哉遊哉地抽著煙,只是兩眼不時地往工地四周掃描,看有無可疑之人。一根菸抽完後,他艱難地站起來,很果斷地告訴我:“小兄弟放心,現在沒人,我們可以過去了,動作要快。”說完,他解開了手拉車上的繩子。
我按照老凌的吩咐,拖著手拉車裝作晚上撿垃圾的樣子,若無其事地走到那堆鋼管旁。老凌則跟在後面。看看四圍無人,他馬上動作麻利地抬起鋼管,輕輕地放在手拉車上,一分鐘不到,就已經裝好了兩三根。我裝作給老凌幫忙,心裡卻在想著該怎麼阻止這場盜竊繼續下去。他看我動作緩慢,很生氣地吼:“快點幹,發什麼呆?”
我扶著手拉車站在那裡,正束手無策時,突然看見遠處一輛白色富康車駛出漢口火車站廣場,朝這邊駛來。我連忙對他說:“老凌,像是警車,快,我們跑!”那車恰巧也很配合,停在不遠處的發展大道旁。
一直低著頭搬鋼管的老凌一聽這話,驚了一下,馬上放下鋼管,一瘸一拐地準備逃跑。跑了幾步,回過頭來問我:“哪裡?人在哪裡?”
“那輛富康車剛才在這兒停了一下,剛才我好像看到亭子裡的燈亮了。”我指著附近的那個一直黑著燈的亭子。老凌還是有些害怕了:“他媽的!今天是有鬼,你去把車子弄過來,我在前面等你。”
我提著手拉車來到老凌面前。他仍然不死心,準備再坐著等一會兒。我一個勁兒勸他今天算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明天再來下手也不遲。並且我摸摸心口,說剛才心跳得厲害。他罵了我一句,說:“你這個膽小鬼,一點動靜就把你嚇得尿流。你一驚一詐的,把老子也嚇得夠嗆!”畢竟是有些心虛了,我們開始打道回府。但回去的路上,他一步三回頭,似乎很不甘心就這樣空手而歸。
3、老凌的女人
第二天上午10時多,太陽從棚頂間隙射進來的光輝“刺”醒了我。我睜開惺忪睡眼,發現老凌正坐在床邊就著白酒吃饅頭。他喝酒的動作很猛,一口灌進去半兩酒,然後啃兩口饅頭。
我想起昨晚的事,想他一定在怪我,便朝他賠不是。他說算了,不提昨晚的事,只顧喝自己的酒。這時,他從荷包裡掏出煙來。這一次,不是像平常那樣直接從口袋裡摸出一根,而是把整盒都掏出來了。我一看,是一包“長城”牌香菸,這種煙要兩元多一盒,對他來講算貴的,心想他肯定在炫耀自己的煙,便就勢恭維他:“老凌,你抽的煙很高階的!”
老凌“哦”了一聲,說:“我不喜歡抽那些‘水貨’煙,那些煙一點味道都沒有,我要買就買兩塊多錢一包的煙。”其實,他平常很少自己買菸,很多時候都是從地上撿“菸屁股”抽。
我想起老凌的老婆。據他說,他第一次坐牢前在村裡生活還算不錯的,抽的煙也是有檔次的,這都得益於他的老婆很會操持家務。
我問:“你從牢裡出來後,就沒再去找你老婆?”
老凌很輕蔑的樣子說:“那有什麼找的?我一個人還自由些。”老凌出獄後,1995年曾去找過他的一個女兒。女兒在羅田縣一家工廠上班,但僅此一次,再也沒去找過。我猜想他和他的老婆之間也許另有隱情,但不好刨根問底。但我猜測,如果他的老婆沒有走,而是在家等著他回去,他也許不會選擇流浪。
平時,老凌是個喜歡談論女人的人,要想找他說話,從“女人”入口是最容易開啟他的話匣的。我讓他給我講講他的羅曼史,包括流浪以後的。這下老凌來了精神,邊啃饅頭邊侃了起來。
老凌講,他來武漢修鞋時,經常有一些擦皮鞋的中年婦女跟他“搭白”(方言,交談的意思),一“搭白”就好上了。“其實那些女人都是衝錢來的。剛好上時她不會找我要錢,但過了幾天後就說這困難那困難地問我借錢,那還能不借?但一借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我說:“這麼多年來,跟你相好的恐怕有很多吧?”
老凌一臉的自豪:“以前做生意時,手頭有些錢,我每到一個地方租房子,就會有不同的女人找我。如果沒有女人找我,我會找她們。現在不行了,身上沒錢,找了女人也養不起。不過平時要想找個女人玩一玩也容易,花的錢也不多。”老凌嘆了一口氣,爾後一本正經地對我說:“這樣的女人都沒意思。要說讓我最難忘的女人,還真有一個,不過我可從來沒對外人講,你聽不聽?”我說聽。
原來,2001年上半年,老凌在漢口新華路流浪時,曾和一個30多歲的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