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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鼻子抽動了一下:“不可能,我鼻子最靈了,你身上半點匪氣都沒有。何況,她也是個痴情女子;於情於
理你也該送她最後一程吧?”
“我十年沒拿過筆了。”
“那,你來說,我來寫。”
季鈞想想,對著那罩著遮光布的鳥籠說道:“這位不知名的姑娘,承蒙你看得起我季鈞,但活著的時候,我們
各自在自己家裡不得見,等到相見的時候,你都已經死掉了,那也是沒有辦法,我們就這樣訣別了吧。”
落下石懸肘挽袖,很快,龍飛鳳舞寫了輓詩。
君生大漠北
妾長柳江南
萬里猶可越
陰陽最難留
季鈞看了看,覺著那字型娟狂,甚是好看。又在心裡嘀咕,這江南果然多才子啊,連做賊的都做得這麼有文化
。
落下石見季鈞沒有意見,就將那黃紙一疊,從鳥籠縫隙中,塞進了籠中。
只聽籠中哐當一響,落下石底促地“啊”了一聲,季鈞忙問:“怎麼了?怎麼了?”
落下石的食指上有個破了皮的口子,他舔了舔,道:“沒事兒,不小心被她咬了一口。”
落到鳥籠中的那首輓詩,立刻被氣得要發狂的人頭撕咬成了碎末。
落下石抱來大堆紙錢,堆在鳥籠邊,引燃了。
紙遇火即燃,這又是個陰陽親的喜樓,多的是綢花紙錢,還加上到處灑了油,火勢很快攀上了到處扎著的緞子
,火苗呼呼地向上,不多會,木結構的小樓燒得一團火球般,站在樓外都覺著烈焰撲面。
雖然離著小樓有些距離,但火焰依然熱氣襲人。季鈞擦了擦熱汗,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似乎覺得有些細小黑
色人影順著熾熱的火舌向上,漫漫消失在了空中。
或許是冤死此處的人們終於得到解脫了。
如果這就是自己這番驚嚇的回報,季鈞想著,總算也不是枉費了。如此一想,他心也鬆了,情緒也好了,便轉
頭去看落下石,想跟他說兩句話,
戴著人皮面具的關係,落下石的表情依然很猙獰,瞳孔反射著熠熠火光,詭異得緊。
季鈞沒敢跟落下石搭話,保持著安靜,過了一會,火聲噼啪炸響的間隙,他似乎聽見落下石在哼著什麼調子。
模模糊糊地,卻很是悽婉冷清。
就像輓歌。
大火燒了大半天,黃昏時分,火勢終於微弱了下去。
季鈞在這個地方分不清來路方向,不敢獨自離開,落下石卻又不說走,他也只能耗著。
幸好燒樓之前,還記得從廚房裡搬了幾大壇酒,此時餓了,兩人便席地對坐,一人一罈,喝酒。
季鈞對自己的酒量,素來很有信心。一來邊陲小鎮冬天長且寒冷,人人都要喝酒禦寒,這酒量就一代代傳下來
了。二來自己家破事多,煩憂的時候沒人商量,往往獨飲至大醉。如此先天基因優異又後天勤奮練習,酒量想
不大都不行啊。
這兩天的事情夠多了,正好一醉解憂。
季鈞拎起一罈,拍開封泥,酒香立刻漫溢,他只深吸了一口氣,也覺著渾身舒坦,笑罵:“真是好酒,這些賊
人倒會享受!”
然後舉起來,咕嘟咕嘟一大口,只覺著口齒留香,胃裡一團火湧上來,什麼恐懼啊擔心啊,統統化為烏有。就
連眼前落下石這傷疤臉,也變得順眼許多。
季鈞喝了酒,話就多,開始囉嗦起來。
一會說多謝落下石夠義氣,救了自己一命;一會痛罵那群盜賊,傷天害理;一會又同情那姑娘,生生變了殭屍
,原本是多麼美麗的女子!
。
季鈞先前沒料到落下石也是豪量,喝起來一點不比他差,只不過話少些,多是聽著季鈞胡扯;季鈞就覺著,這是
個很好的酒友。
不大工夫,兩罈子酒就見了底。
季鈞抹了把嘴,醉醺醺地說:“你人還真不錯,喝酒不帶勸的,跟你喝酒,帶勁!”,說罷,晃悠悠地舉起壇
子,伸到落下石面前。
落下石便跟他碰了碰罈子,發出好大一聲響。
季鈞又說:“我這次來,也帶了好酒,烈酒,你跟我回去,我請你!”他有點找不著焦點的視線四處晃了一圈
,又說,“這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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