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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鈞稍微鬆了口氣,錦繡樓,怎麼聽也不像重匪兇徒的集散地了。他又開始幻想,說不準是花魁姑娘山間的別
墅。
他提心吊膽地看著,不一刻到了樓前。
錦繡樓,正如其名,是錦繡一般精緻的山間小樓。
但季鈞卻“啊!”了一聲,差點昏了過去!
這不怪季鈞膽子小,實在是這秀麗精緻的小樓,比山賊的老窩更可怕。
整個小樓左半紅綢紅花,右半白綾紙花,門前左邊龍鳳紅燭,右邊白燭白燈,簷上掛著數個白燈籠,以門為界
限,左邊大紅燈籠耀眼,右邊白色燈籠刺眼,就連門口貼的一對喜字,都是一紅一白,透著一股子詭異。
數個迎接者也是同樣,左邊喜慶吉服,敲鑼打鼓熱鬧非凡,右邊白綢長袖,直挺挺站在門前,人手一把黃紙傘
,齊齊硬邦邦地側頭看過來,不言不語。
這可是要命啊!
季鈞跳下轎子要跑,沒走兩步就被逮了回來,他哆嗦著,被硬架著套上大紅喜服。
領頭的人在跟門口的迎接者低聲說話,季鈞聽見了幾句,無非是“幸好趕上了”,“沒錯過時辰”,“那便趕
快送拜堂洞房”之類的。
頭兒開了小樓的大門,季鈞一看腳都軟了,樓裡的燈火只亮了一左邊兒,中間還特意掛了簾子,不讓光線透到
右邊去,地上被光線劃分成一明一暗兩條道兒。
頭兒讓季鈞走在有光的那邊,他哪裡敢走,只覺得自己的腳軟的跟面揉的一般,還往下抖著渣。
可那頭兒哪裡依,將紅綢帶塞在他手裡,雪亮的匕首直接抵在他腰間,“走!”
立刻死或者待會死,沒什麼好選。
季鈞只掙扎著向前走,他剛踏上那條路,手中牽著一頭的紅色綢緞原本飄落在地,突然軟軟地探入了黑暗的那
一邊,彷彿那邊真有誰牽著一樣。
季鈞嚇得腳也抖,心也抖,沒尿褲子也算值得驕傲的了。被匕首抵著,直走到堂前,拜了三拜,頭兒吆喝了一
聲“入洞房”,就被一群人,不,被一堆匕首簇擁著到了洞房口。
那黑洞洞的門口,就好像吃人一般敞開。
季鈞這可真是嚇壞了,抱著門柱說什麼也不肯進入,寧可被戳死在門口也不要死得不明不白。
可那頭兒也不是吃素的,直接在季鈞脖子上一點,他渾身發軟,再也抱不動門柱,直接倒進了房裡。
身後喀嚓一聲,門被關上,立刻落了鎖,房裡漆黑一片,唯一的光源就是桌上的紅燭。
房間黑壓壓的四角,好像伸出無數隻手,在撩撥著他。
他哆嗦了半天,總算摸到了桌上的蠟燭,舉起來一看,眼前倒還真是全做喜屋打扮,只不過依然是半紅半白—
—瘮得慌——
季鈞看著這半像喜事,半像喪事的佈置,突然想到了什麼,臉也唰得白了。
紅白喜事,不會一次遇齊了吧!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房裡的喜床上,應該有個——那啥——就是那個經常跟“無名”搭配的那個詞——
季鈞穩穩心思,稍微舉起蠟燭,餘光就照在三尺外的喜床上面,他似乎瞥見了床上凸起的人形,季鈞一哆嗦,
哪裡還敢去看,只連滾帶爬撲到門口,連話都說不出來,只能拼命拍打房門!
房門發出哐當哐當的悶響,在空寂的走道上回響,震得季鈞心跳如雷,手也沒力了。
可是外面依然安靜得緊,漆黑一片,說不定整棟小樓,都走空了人,只剩自己和那——
他不敢再想,門出不去,窗呢?他舉起燭火看向牆上,卻也不知道這個房間有沒有窗,四面的牆上都掛著厚厚
的白色綢緞,遮了個嚴實,借季鈞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揭起來看看下面是什麼。
他緊靠著牆壁,慢慢移到門前貼著坐下,又不得安穩。那雕花門上無數的鏤空,看上去就像空洞的眼眶,他不
敢靠太久。那蠟燭燒得極快,最後的火苗一搖,季鈞絕望地閉上眼睛,四周陷入了完全的黑暗。
本該是這樣,可是當他睜開眼的時候,突然發現還有些微亮光,光源就在自己胸前。
他摸了出來,是一直貼身帶著的羽扇,黑暗中發著淡淡的黃光。季鈞看著它,想起遠在天邊的家,覺著眼眶酸
酸的。
慢慢,那羽扇上,似乎有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