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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著彩色花朵的漆木桌面,手指獄在扣鎖上,箱蓋像被髮條開動一樣向後彈起,黑色的備忘錄,說明書,閃耀發光的金屬相架,上面的照片上面的照片,照片,照片,照片
磨咖啡的聲音突然停了下來。女店主從凳子上站起來。馬弟雅思假裝喝著林裡還剩下的一點酒。在他的左邊,一個工人對他的同伴說了些什麼。旅行推銷員注意傾聽;可是又一次聽不見有任何人在說話。
那句很短的話結尾有“喝湯”字樣;也許還有“回家”兩個字。合起來有點像是“回家喝湯”,再加上:“這是的時候了”,或者“是應該的時候了”。這種說法大概只是習慣的說法,因為好幾代以來漁民們吃午飯時都不喝揚了。女店主拿起兩個工人的兩個空酒杯,浸在洗碗盆的大木桶裡,很快地洗乾淨,放在水龍頭下面衝了衝,然後放在架子上讓水滴乾。靠近馬弟雅思的那個工人把手伸進褲袋裡,摸出一把輸幣。
“這一次我們回家喝湯又晚了。”他一邊說一邊數錢,錢就放在他面前的鋅皮櫃檯上。
旅行推銷員看了看手錶,這是他離開市鎮以後第一次看錶:一點鐘已經過了——現在是一點零七分正。他在島上登陸以來,已經過了三小時零一分鐘。而他只賣掉兩隻手表,每隻一百五十五克朗。
“我得趕快一點,”第二個工人說,“因為孩子們要上學。”
女店主用迅速的手勢收了錢,還微笑著說了一句:“謝謝二位!’她又拿起咖啡磨子,把磨子放回櫥裡。她磨完以後並沒有把磨好的咖啡粉倒出來。
“真是,有了孩子可真麻煩。”馬弟雅思又說一句。
兩個燈塔工人一邊向周圍的人打招呼,一邊走出去。他想,向他們推銷手錶倒是比較合情理的,可惜現在已經太遲了。他還有兩點情況得弄清楚:瑪莉亞·勒杜克離開黑巖以後到哪兒去?為什麼她要提起他?他捉摸著應該怎麼樣說法才能使得這些問題顯得與己無關。
“有時孩子們也使您高興。”胖女人說。
旅行推銷員點了點頭:“是的,當然啦!”沉默了一陣,他又開口說:“人們的不幸”
他不再說下去了。這句話根本不合適。
‘瑪莉亞回到家裡去了,”女人繼續說,“她走的是沿著懸崖的那條小路。”
“這可不是一條近路。”馬弟雅思說,想要弄明白究竟有沒有一條近路。
“如果步行,那就是一條近路;可是騎著腳踏車,那就比走大路更費時間。她想看看雅克蓮是不是在魔鬼洞附近的岩石裡玩。”
“她也許沒有走那麼遠。由於風向的關係,她也許聽不見姐姐的喊聲。他們就會發現她在老地方安靜地看守著羊群的。”
乖乖地、安靜地待在安靜的窪地裡。
“也許,”女人說,“他們會發現她在燈塔這一帶路助。也許還不是單獨一個人。只有十三歲,嗯,真叫人不相信。”
“算了!她不會做出什麼太壞的事的她不會走到太靠近邊沿的地方玩吧,那裡的岩石是危險的?在那一帶,有時岩石會坍下來。可得要注意踏腳的地方。”
“這一點,別擔心,她是靈活的。”
靈活。她的確是這樣。靈活。活的。活活地被燒死。
‘誰也不能保險不會失足。”旅行推銷員說。
他從上衣的內口袋裡摸出皮夾於,拿了一張十克朗的紙幣出來。他趁這機會把一張剪報放好,因為那張剪報的邊沿比其餘的紙片稍微突出一點。然後他把紙幣遞給女店主。女店主找錢給他的時候,他看見她是用左手把一個個錢幣放在櫃檯上的。
接著她拿走了他的酒杯,也用很快的速度進行了一系列洗擺動作:大木桶,周圍洗擦一圈,水龍頭下衝,放在架子上滴乾。現在三隻外形相同的酒杯又排成一行放在架子上面了——就像它們剛才排成一行放在賣酒櫃臺上面一樣——不過這一次放的地方顯然比較低,幾隻杯子彼此也比較接近,杯子都是空的(就是說,是透明而無顏色的,不像剛才那樣不透明;剛才那種褐色的液體恰好不多不少把它們裝得滿滿的),都是倒過來放著的。可是它們的形狀——無腳、中間隆起的圓柱形杯子一一一一Htu它們隨便宜放倒放,看起來外表都差不多。
馬弟雅思的情況仍然沒有改變。他自己的推理也好,女店主的說話也好,都沒有使他弄清楚主要的一點:為什麼瑪莉亞說到她的失蹤的妹妹時,要提起他也在海島上?這是他唯一要知道的一件事,可是他儘管反覆推論在縱橫貫穿整個懸崖的無數小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