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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強的怨氣啊!薇薇幾個人儘管沐浴著午後強烈的太陽光,也不由得感到一陣陣發冷,如果換了是晚上,恐怕這些怨氣早已經顯出了綢緞似的物質化形態,比起那晚在滄浪苑,實在是不相伯仲。
就在幾個人心裡驚詫的時候,天空上竟再次莫名其妙地下起了太陽雨,時間倒也不長,但來勢卻十分兇猛,噼噼啪啪地澆在了火盆裡,剎那間便熄滅了那些紙錢燃起的火苗。
陳青陽再次抹了一把臉,站在那裡是徹底沒了脾氣——上午就被宋曉晨的“打水”術澆了個透心涼,如今衣服才幹不久,便又這麼淋了一遭,實在是冤枉大了。然而他們三人再次互相看了一眼,早就沒心思理會衣服的問題了——
這一股怨氣,竟然已經有了些法力,並能影響天氣執行,無端端下了一場雨,將紙錢淋溼,這就是所謂的“熄火沉香”——若是被祭奠的亡靈有大冤仇未雪並化作歷魂,那麼給它燒紙,就會被莫名其妙的雨水澆滅;而若是供奉牌位、給它上香,則無論如何也點不著火,這就是怨氣強大到一定程度後的結果。
很明顯,邢老伯祭祀的物件——蘇曼青,此刻就在附近!
一想到這裡,薇薇幾個人就本能地緊張了起來。而對方卻並沒有什麼動作,很快地,陰風消散,雨也停了。邢老伯看了看火盆裡被雨水浸泡、黑灰拌的紙錢,愣了一下,隨即捶胸大哭。
“為什麼,為什麼你還不肯算了!曼青,曼青,你要是覺得拿了我的命才甘心,那你就隨時來吧我已經等了二十年了,二十年了啊”
說罷便繼續抹開了淚水,哭的是哀思泉湧,肺腑皆傷;哭的是不停的咳嗽,卻始終止不住滾滾襲來的熱淚,於是乎如泣如訴,嚎啕不止。其情狀之悽慘,讓身後的薇薇也止不住紅了眼圈,陽光一見,便緊緊地攥住了她的手,輕聲安慰著。
很顯然,祭祀儀式已經被蘇曼青本人拒絕了。但邢老伯哭得情真意切、生死綿綿,愣是讓三人不忍心打斷,就這麼一直折騰了十多分鐘,老伯淚水耗盡,揉了揉紅腫乾澀的眼睛,這才回過神來,扭頭看了他們一眼。
薇薇一見,便想要上前問話,卻被陳青陽一把攔住了。他對她使了個眼色,隨即手挽水火籃兒,對著邢老伯微微欠了欠身:
“玄天道法,真武服魔,武當山陳青陽敬謁道兄——”
第六章 故人哭祭蘇曼青,同門痛悼徐耀陽(五)
這個問候,學名喚作“起手”,即道法界弟子間互通門派、姓名的禮數。陳青陽所屬的武當山一派,本是供奉道法界最高死神、“四御”之一的北極玄天大帝的嫡系門徒,歷來便以除魔伏妖法門為強項,並被諸天聖神授權管理天下鬼部。而道法界的弟子,全都極為重視同門之誼,這一來是因為信仰相同,本就是同根兄弟;二來因為除魔衛道、匡扶正義的共同目標,往往有著同生死共命運的交情,因此同道相遇,即便素未謀面,感情也是勝過久別老友、他鄉故知。而陳青陽雖然年紀輕,輩分卻不低,因而才攔住了薇薇,第一個上前“起手”敘禮。此外,根據陽光的說法,這個邢老伯有龍虎山的靈藥,而且又叫做“邢國強”,那麼他的身份,青陽自然也就清楚了。
“武當三陽?”果不其然,邢老伯聽後連忙起身,手上已經挽起了水火籃兒,但想了想,馬上又放下了,只是欠了欠身,認真地回了一句:“小兄弟不必客氣。”
這一句回答頓時讓青陽莫名其妙起來:“龍虎山邢國強,為第二十八代掌教、雲生真人俗家第五弟子——道兄何故不念同道之情,背棄師門厚恩不肯相認?”
青陽的一番話,說得邢老伯不禁慚愧。要知道,同道相遇而不相認,這可是褻瀆師門的罪過,別看陳青陽平日裡大大咧咧的,對待這些交際規矩卻不敢怠慢。他畢竟身為“武當三陽”之一,名聲在外,因此就算自己再怎麼不講究,也是不能丟了師門臉面的。而邢老伯一句“小兄弟不必客氣”,不僅把他自己排除在道法界弟子之外,也等於瞧不起陳青陽了。
邢老伯顯然也覺得這麼回話是相當的失禮,因此也就面露了赧色,遲疑了很久,終於嘆了一口氣:“青陽師弟不要介意,我我早就把自己逐出師門了”
陳青陽一愣,心說這算是怎麼個說法啊,道法界門派裡哪有自己把自己逐出師門的?況且就算真的被逐出師門了,也應該公告天下同道,又哪裡還能稱自己“師弟”呢?八成是哭昏頭了
“師弟莫怪”邢老伯大概是看出了青陽的心思,“我一直就是支援曼青的,但如今看來,必然要得罪宋天君,如果再自稱龍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