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3/4 頁)
。 追命執意要求厲南星、顧惜朝與他和戚少商一起去見杭州知州,說多一個人就多一個腦袋。顧惜朝和厲南星皆是無可無不可,四人便一同進了衙門。
杭州知州張建年五十歲上下,儒雅謙恭,親自將四人迎進內堂,奉上好茶。簡要交待了案子的來龍去脈,追命要來了貢品的清單四人傳閱。
《漁舟晚唱圖》、《百鳥朝鳳圖》、《寒山夜雪圖》諸如此類皆是文玩字畫。顧惜朝心道方臘起義才被鎮壓,皇帝卻毫不悔改,這江山遲早要拱手讓人。
張建年嘆息道:“劫匪極為殘暴,押運隊伍沒有一人生還,在現場留下的只有雷火彈的炸痕和碎片。”
戚少商聽到“雷火彈”三字眼皮一跳,抬起頭正巧對上顧惜朝的目光,顧惜朝黑白分明的眸子裡度不出半點情緒。
張建年道:“這件案子皇上很重視,就全仰仗幾位了。有什麼需要幾位僅管開口,能辦的老夫一定辦到。”
追命笑道:“那就提前謝謝張知州了。”
張建年笑道:“應該的。”頓了一下又道:“幾位在杭州就暫且住在柳園吧。我讓提轄方鎮帶幾位去看看。”
柳園在杭州城西一條清靜的街道邊,從外面看去並不起眼,古舊的朱漆門,上懸一匾額,匾額上的字倒是極俊挺的楷書“柳園”。
一進門便是一面一字形石制照壁,正中繪一大大的“福”字,照壁兩側對種著兩株臘梅。杭州提轄方鎮引著幾人繞過照壁,眼前陡然間開闊起來。長廊延著小湖伸展開來,湖面在微風下泛起細小的波紋,倒映出湛藍天空中幾朵棉白的雲。湖邊植著挺拔蒼翠的雪松,與更近水處隨風搖曳的蘆葦一剛一柔,一綠一棕相映成輝。地上滿鋪的枯黃草墊似乎也變的柔軟而和諧。
戚少商一行四人隨著方鎮走在長廊上,追命笑道:“看不出來這裡還別有洞天啊。”
方鎮笑道:“以前來杭州的京官都住在這裡,僕從車馬一樣不少。對了,杭州最有名的廚子也這裡做飯,以後幾位可有口福了。”
顧惜朝微揚起嘴角,心道“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正想著,忽聽戚少商開口道:“這園子建起來費了不少人力物力吧,京官來這兒的消耗想必也很大。”
方鎮笑道:“這種事當然是免不了的。”
顧惜朝笑道:“你看那稱東西的稱,一頭重了,另一頭就會翹起來,一刻享盡了奢華,下一刻很可能就會衣不蔽體,寄食於人。”
方鎮呆了一呆,嘿嘿笑道:“公子說的道理咱粗人一個也弄不太明白,只想著日子不要太苦,能吃飽穿暖就行,其他的也沒什麼多求的。”
厲南星低聲道:“榮華難久居,盛衰不可量。倒不如採菊東籬,把酒南山。”
顧惜朝腦海中突然蕩起了金鸞殿上晚晴最後對他所吟的詩句:“山川滿目淚沾衣,富貴榮華能幾時?不見只今汾水上,唯有年年秋雁飛。”人與人所求畢竟不同,晚晴活在神仙眷侶的夢裡,戚少商有放不下的江湖道義。而他呢?顧惜朝有些許的恍惚,他呢?
追命笑道:“南星,我老了就去找你把酒採菊,到時候你可別嫌棄我。”
厲南星雙眸清澈明亮,笑看追命,道:“好,我等著你。”
戚少商心裡忽然說不出的空落,有朝一日,他,又該歸去哪裡?
幾人跟著方鎮兜兜轉轉,從長廊的漏窗上可以看到各個庭院中的不同景緻,漏窗前多半有南天竹、沿階草做點綴,院中偶有假山石屹立。正屋臺階廊柱前常對植兩株低矮的山茶,側邊則是高大的無患子。院角往往布著楊柳,細枝搖曳。即使已經入了萬物凋零的冬天,柳園中各處景緻都依然曼妙,更不用說在春夏秋三季了。
方鎮帶著幾人在園中轉遍,自行告辭離開。四人收拾好東西住處,也都各自去忙。戚少商去城外檢視貢品被劫的現場,追命到霹靂堂查閱半年來採購雷火彈的幫派名單,厲南星去了鬼醫尺長青的藥莊,顧惜朝則去了杭州最大的妓院—明月樓。
自記事起顧惜朝就生活在這裡,所以他從未懷疑過杭州城的頭牌名妓顧水涵就是自己的生母。 他還可以清楚地數出曾有七個晚上他像其他孩子一樣,在孃親的懷抱裡聽著故事進入夢鄉,但更多的夜晚則是一個人蜷縮在冰冷的被子裡,盯著被樓裡燈火映亮的門框,直到眼睛酸澀地可以眨出淚水,才在無望中入睡。
他也曾和其他孩子一樣頑皮闖禍,但自從別家孩子的爹孃知道顧水涵是他娘後,就再沒有人願意靠近他。 大人們看他的眼光像是在看瘟神,孩子們則指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