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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人耳膜生疼。
戚少商向後急退數丈,方才卸去劍上的力道,剎住了腳。
灰布長袍男子接住飛旋迴來的小斧,看向戚少商,面上陰晴難明。這十幾年來,戚少商是第二個能硬接他小斧而毫髮無傷的人。
戚少商快步上前,這才看清那灰布長袍男子的容貌,疏眉大鼻,臉上還有幾個麻子。相貌連普通都算不上,幾乎可以用醜陋來形容。戚少商對那男子深深一揖,道:“方才我們四人多有得罪,還盼前輩恕罪。”
灰布長袍男子衣袖一揮,不再理會幾人,轉身就要進廟。
戚少商急道:“前輩可認識顧惜朝?”
灰布長袍男子腳下一頓,沉聲道:“你要抓他也罷,要殺他也罷,去青洪幫找他就是,跟著我幹什麼?”
戚少商一怔,話脫口而出,“我不抓他,更不會殺他。”
灰布長袍男子顯是沒料到戚少商會這樣回答,轉過身來死死盯著戚少商。
戚少商被那灰布長袍男子看得有些心虛,垂下眼道:“前輩莫要誤會,我跟來也只是一時好奇,絕無惡意。打擾了前輩清靜,我們四個這就離開。”
“你為什麼不找顧惜朝報仇?”灰布長袍男子開口。
為什麼?戚少商心中苦笑,有許多為什麼豈是能說出口的,只道:“就算我報了仇,死了的人也不可能再復活了。顧惜朝若肯好好施用他的才華,於人會更有益處。”
灰布長袍男子冷笑道:“什麼叫好好施用?什麼叫於人有益?旦凡有人獲益就必有人受損,不同的立場你拿什麼標準去判斷有益還是有害?”
戚少商又是一怔,想了想道:“對百姓有益,不違江湖道義。”
灰布長袍男子道:“你當捕快就是對百姓有益,不違江湖道義了?”
戚少商答道:“是”。
灰布長袍男子冷聲道:“宋庭腐朽不堪,只知搜刮擄掠百姓。你幫著宋庭維持統治秩序,讓它繼續苟延殘喘,對百姓的壓榨只會越加嚴重。這難道不是在助紂為虐?你要在官場生存就必須虛以委蛇,圓滑應付,這難道就不違背江湖道義了?”
戚少商從未想過這些問題,一時間既無法認同他說的話,卻又反駁不了。灰布長袍男子冰冷銳利的目光在戚少商面上轉了兩轉,向前踱開兩步,繼續道:“你若造 反,戰火一起,遭殃的還是百姓。倘若有朝一日真的稱帝立國,你還能說的清你到底是為了百姓,還是為了自己嗎?哪個人起義徵兵時,不是打著為民的旗號,不是畫出無數太平盛世的美景?可真等到坐上那個位子,兌現承諾的又有幾人?”
能兒智海扶著訛三思站起來,聽到灰布長袍男子這一番話忍不住開口道,“你這個人真奇怪,戚兄弟做宋朝的官你說他助紂為虐、有違道義;造 反自己當皇帝你又說他是為了自己。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要怎麼樣才對?”
能兒智海還要往下說,衣袖忽然被扯了一下,下意識轉頭看向旁邊的雜謀西。雜某西對他眨眼,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生怕又惹惱了那灰布長袍男子。能兒智海這才想到眼前這個人方才是想要了幾人性命的,心裡一驚,忙閉了嘴。
戚少商緩緩道:“我答不出前輩的問題,但我知道大丈夫生立於天地之間,做事當無愧於天地良心。”聲音沉厚如磐石,字字鑿鑿,一言一語皆發自肺腑。
灰布長袍男子轉過身,目光有如利箭直逼向戚少商,戚少商只坦然對上長袍男子的目光,既無退縮屈服,也無傲慢驕矜。
“哈哈哈哈哈”灰布長袍男子放聲大笑,繼而低聲重複道:“難怪,難怪。”
“你們走吧。”灰布長袍男子再次恢復了冰冷的表情和無喜怒的聲調,一甩衣袖,轉身進了破廟。
“這人真是”能兒智海突然住口,硬生生把“古怪”兩字咽回了肚裡。
戚少商急步走到三人跟前,對訛三思道:“怎樣?”
訛三思強笑道:“死不了。”聲音卻低弱喑啞。“想不到一把小斧居然這麼厲害。”
戚少商道:“我也在這神哭小斧上吃過大虧。要不是早有防備,只怕也要傷在其下。”
雜謀西奇道:“你說剛剛那件武器就是神哭小斧?”
戚少商點頭道:“是。”
雜謀西低聲自語道:“他和顧惜朝到底是什麼關係?”
戚少商搖搖頭,又對訛三思道:“先去我那兒吧,我幫你療傷。”說著轉身蹲了下來,“我揹你。”
訛三思一愣,慘白的臉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