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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制的東西。大概是安東今天靈機一動事先擺好的吧?伏見拿起一瓶,喝了兩口。
——好了。
他拿起放在床邊的行李,拉開拉鍊,從裡面拿出皮手套。那是一種專門用來進行精細作業的薄質手套。雖然時序已經進入三月,但是早晚還是常常會有些許寒意,所以在這個季節裡隨身攜帶手套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他戴上手套,走近衣櫥,摸索著掛在衣架上的夾克的口袋,拿出包裹著飯粒的衛生紙。現在所有的準備工作都完成了,他輕輕地開啟門,窺探著外頭的狀況。分館的走廊上空無一人。
伏見像一道影子似地溜到走廊上,旁邊就是六號房了,伏見深深地做了一次呼吸。
動手吧!
第二章 談笑風生(上)
熱水從頭頂上灑下來。
伏見亮輔回到自己房間後衝了個澡。他沒有洗刷身體,也沒有躺在浴缸裡泡澡,只是站在蓮蓬頭底下,任熱水沖刷著身體。
兩隻手還留有觸控新山頭部的觸感。不,不該這樣形容,應該說他的兩隻手依稀還感覺得到他正用盡全力壓住新山的頭。他用右手去撫摸左手的上手臂,好柔軟的觸感,他的整隻手是軟弱無力的。儘管如此,伏見還是覺得兩隻手好像還壓著新山的頭一樣。可是,他的身體所感覺到的殺人證據就只有這樣而已。
殺人的行為並沒有為伏見的心情帶來太大的衝擊。到目前為止,伏見既沒有犯下滔天大罪的罪惡意識,也沒有害怕被警察逮捕的恐懼感,只是心情有點興奮。他可以感覺到自己有一種還不能算是動搖的不安,還有一種類似激動時的紊亂情緒。只要再過一陣子,這種情緒變化應該就會平息下來了吧?只有在見到其他人時才會出現另一波的情緒變化。殺了人的自己在和他人接觸時是否能夠不動如山,和之前一樣平穩呢?
可以的,伏見有這種把握。以前不也經常說一些不是出自真心的話嗎?他可以在感情和語言之間設定一個檢查哨,面對他人,他可以只說出一些經過那個檢査哨過濾過的內容。自己一路都是這樣走過來的,他不認為這種情況會因為殺人而有所改變——那是伏見內心的說詞。也許是這樣吧?自己不會有問題的。
伏見關掉熱水,用民宿提供的沐浴乳清洗身體。他在解散前提到過,剛剛打掃流了不少汗,所以想洗個澡。既然如此,身體有香皂的香味應該會比較自然些吧?而且萬一新山有任何痕跡留在自己的身體上也是個麻煩。伏見一邊想著這些事情,一邊仔細地清洗著身體。他再度衝了水,洗掉身上的泡泡,然後走出浴室。
他用浴巾擦乾身體,穿上內衣褲。用吹風機吹乾頭髮,然後刷了午餐之後本來應該要刷的牙。做完這些事情之後,他穿著一身內衣褲躺到床上去。空調的溫度控制得很恰當,所以沒有穿外衣也不會感到寒意。他重新將手錶的鬧鐘設定在下午五點五十分,然後把手錶擺在枕頭邊,兩手交疊在頭部底下。
他覺得殺人之後的這段時間有一種懸在半空中的感覺。其實這時候他應該會有一種完成計劃中最重要的部分的成就感的,但是因為所有的事情都是從現在才會開始真正展開,所以他才會有這種感覺。新山的屍體早晚會被發現,警察會聞訊前來。只有在警方認定是意外死亡之後,伏見的計劃才算完成。到時候,伏見才能充分體會到真正的成就感吧?
因此,他必須讓安東和其他的人在面對警方的偵訊時,證明新山是死於意外。在警方的初步搜査過程當中,同在一棟建築物當中的他們的證詞一定會被列為重要關鍵。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從現在開始到報警之前的這段時間如何去誘導他們。故事的概要已經底定,在來這邊之前,他就一直在做這方面的準備。他必須按照故事的大綱,以臨機應變的方式處理當場的狀況才行。
床邊有一面牆,牆的對面就是六號房,新山的屍體就沉在浴缸裡,可是他並不知道這件事。新山在下午四點五十分在浴缸裡睡著了,然後就這樣溺斃。在那個時間帶裡,伏見也洗了澡,完全不知道隔壁房間發生了什麼狀況。這是表面的事實,也是他深信不疑的事情。同時他要清楚地記得自己殺人的過程,冷靜地面對同學們的行動和言談。他必須分別使用兩種截然不同的思緒,伏見相信自己可以處理得來。
鬧鈴響起。他清醒了過來,看看手錶,下午五點五十分,再十分鐘就是下樓到餐廳去的時間了。伏見起身,用力地伸了伸懶腰做做伸展運動。他徹底地放鬆身體,好喚醒原先處於靜止狀態的身體和有點失神的腦袋。他將寶特瓶裡僅存的礦泉水一飲而盡,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