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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凌奕抱在了懷裡,然後重重地摔到地上,我們觸地的地方竟然是個斜坡,昏亂之中,我們沒有止住跌勢,緊接著兩人便一起朝斜坡下滾去。我被凌奕緊緊地抱著,護住我的頭,但仍是天玄地轉,眼冒金星。我用盡全身力氣反手抱住他,昏天黑地中已有一個念頭,我們絕對不能分開了!
痛,好痛!我們終於跌到了坡底,兩個人鬆了開來。我渾身如散了架般,已經痛得無法描述,心裡卻緊繃著,咬牙翻身起來,伸手去摸身側的凌奕。
朦朧的月光灑過來,頭頂混亂的馬蹄聲逐漸遠去,我微微鬆了一口氣,探手摸到凌奕的身體,但他卻一動不動。我心裡一顫,驚慌地喚著他的名字,艱難地挪過去。
可眼前的情形讓我不住顫抖起來,他側身俯臥在那裡,左邊的肩頭插著一柄已經摺斷了的箭,那箭尖深深的沒入他的肩上的肌肉中,還剩了不到一寸長的斷柄在外面,我伸手摸過去,掌心一片粘膩的濡溼,不用聞我也知道那是鮮血。
“凌奕。凌奕”我失聲叫著他地名字。拼盡全力將他翻過來。卻又怕碰到他肩頭地箭柄。只能費力地將他地上身抱起來。靠在我地腿上。他右手還緊緊握著他地劍。可是如此動靜他卻仍然沒有半點反應。
昏暗地月光下。我看不清他身上到底有多少傷。但是濃重地血腥味讓我胃中不住地翻騰。他地臉色在月光下泛著青白。我顫抖著將手放到他地鼻孔下。那微弱地呼吸終於讓我心中稍定。但卻不知道他幾時能醒過來。
我深吸了一口氣。朝四下打量。我們此時正身置一個陡峭地斜坡坡底。斜坡上沒有任何遮攔之物。如果待到天明。那些沒有追到我們地人返回來檢視。一眼就能看到坡底地我們。
我咬了咬牙。輕拍著他地臉。低聲地不停喚他:“凌奕。你醒過來。你不能就這麼睡過去。凌奕、凌奕”
終於。他在我懷中輕哼了一聲。慢慢地睜開了眼睛。我心裡一酸。鼻子發漲。忍不住嗚咽出聲。卻又忙用手將嘴捂住。
他艱難地扯了扯唇角。聲音沙啞而又虛弱。“傻瓜。別哭。我沒事。”
他伸手搭在我肩頭,我忙會意地用力將他扶坐起來,低低地問他:“你還能走嗎?”
他抬頭看了一下四周,點頭道:“我們馬上離開這裡,不然他們很快會尋回來。”說著便要站起來。他剛一使力,便又跌了回去,我忙探身去檢視,一看之下,如遭雷擊,他右腿的大腿外側,一道半尺來長,深可見骨的傷口,此時還在汩汩的冒著鮮血。
“別慌!”他的聲音雖然虛弱,卻仍然鎮定。
我拼命點著頭,他究竟流了多少血?這樣一路走來。心頭如針扎般的難受,整個胸腔又酸又漲,耳膜嗡嗡作響,我強忍著眼淚,伸手在身體一側摸索,忽然心頭一喜,我那隨身的小包還在,手忙腳亂地翻出冰肌露,我終於鬆了一口氣。
我拉起自己的衣襟伸手去撕,卻一下沒有撕得動,忙用牙齒咬了,拼命一扯,才撕下一大塊來。可是面對這深刻見骨的傷口,這瓶中本來就所剩無幾的冰肌露怎麼用?猶豫了一下,我將衣襟疊成長布條,將瓶中所餘的冰肌露一股腦地全抹在了布條上。
“別”凌奕還沒來的及出聲阻止,便被我一眼瞪了回去。他抿緊了唇,不再說話,我將布條小心翼翼地裹到他的傷口上,低聲道:“忍著疼。”說罷一使力,將布條用力紮緊,他卻沒有哼半聲。
如此深的傷口,如果放到我那世,必須要縫合,但是在這種地方,我只能用布給他紮緊了,祈望冰肌露能發揮它的奇效。
終於做完了這一切,我才發現自己冷汗淋漓,雙手顫抖。抬頭看他,他似乎比剛才精神了許多,仍然蒼白如紙的臉上,一雙眸子卻如寶石般的熠熠生輝。
見他這樣,我總算暫時鬆了口氣,目光卻又落到他肩頭,心裡一緊道:“你肩上的箭”
他輕聲道:“不礙事。”說著便用手中的劍身撐地,想要站起來。
我忙扶住他,總算是站了起來,他指了指前面黑暗的樹林,“我們躲到林內去。”
我拉過他的手繞過我的肩頭,左手從後面扶著他的腰,他幾乎大半個人都依在了我身上,我的腿顫了顫,剛才出了一身冷汗,本來消失的力氣似乎又都回來了,我抬頭看了他一眼,他對我點點頭,兩個人便踉踉蹌蹌地朝前面的樹林中移動過去。
月光照不進這片密林來,我們摸黑朝前走,一腳深一腳淺,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耳旁是他粗重的喘息聲,我幾次停下來問他是否還走得動,他都咬牙對我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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