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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奕的臉瞬時變得嚴肅起來,他驟然起身。卻沒有再來扶我。一個熟悉的聲音遠遠的傳來,聲音不大,卻中氣十足,讓我在這緊閉的艙房中也聽得清清楚楚。
“凌堡主大駕光臨,費某有失遠迎,真是失敬!但堡主過門而不入,不但不上島來喝上一杯喜酒,反倒帶走費某的新婚夫人,如果傳出去。凌堡主還有何顏面在江湖立足?”
話音未落,走廊上已傳來敲門聲,接著是盧少庭略帶焦急地聲音:“稟堡主,赤鷹莊的船追上來了,他們駕的是飛輪戰船,船上有大量箭手及投石機,以我們的船速和裝備無法和他正面硬悍。
“知道了,我立即就來!”凌奕的聲音恢復了沉著的漠然,冷冷地立在那裡。和剛才判若兩人,讓我瞬間想起了那次偷聽堂會時冷漠霸氣,高高在上的一堡之主。
我苦笑了一下,再抬頭,卻發現他眼裡燃著冰冷而又危險的怒火,正凝視著我。我不由自主的輕顫了一下,卻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樣。只能呆看著他緊蹙著眉,什麼都沒說,然後轉身而去。
我忙不失跌地穿好衣服。一路小跑來到船尾。卻被前面地一排武士擋住,只能從人逢中看出去。
只見我早晨見過的那艘雙層鬥艦。就在船尾不遠處,費青雲立在船頭,周圍的站滿了弓箭手,他身後一架巨大地投石機,正蓄勢待發。他們的船速明顯快過我們的,正疾航著朝我們追來。而我們這邊的甲板上,芙蓉堡的武士也是個個持弓,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戰鬥。
我心裡一緊,見凌奕負手立在船尾,身上的青衫隨風舞動,手裡沒有任何武器,不由心裡暗急,這不是首當其衝給對方作目標麼?
凌奕的聲音就在這時傳來:“請恕凌某失禮,凌某帶內子出來遊湖,在此期間兩耳不聞江湖事,又怎會得知費兄娶親?不過讓凌某好奇的是,費兄既然剛剛娶親,又怎麼會到我船上來尋找新婚夫人?”
費青雲大笑起來,朗聲道:“凌堡主身後之人不就正是費某地新婚夫人嗎?”
我一愣,竟然站在這麼多人身後,都能被他看見,這人的眼睛還真不是一般的毒。
凌奕突然轉身微笑著對我伸出手,柔聲道:“寧夕,過來。”
我心裡顫了顫,他竟然當著全船的人叫我的名字!不知道他想做什麼,卻被他臉上從未出現過的奇異笑容弄得剎那失神,下意識的便向他走去。
前面的武士讓開一條路來,我緩緩走過去,事到如今,走不走都已經成了後話,要怎樣才能擺脫費青雲,關乎全船人的生死,才是當務之急。
我看著凌奕眼中溫柔笑容,那專注得彷彿在沒有別人存在地眸子裡跳動的火焰,心裡沒有猶豫,將手交到他手裡,任他握緊我的手,和他並肩站在船頭上。
凌奕轉過頭,朗聲笑道:“這是我凌奕明媒正娶的夫人,費兄怎會錯看,難不成這世上還有和內子長得相似之人?”
我不明白凌奕為何要和費青雲說這麼多廢話,明明心知肚明的兩個人,這時候好像都在打啞謎,做什麼?拖延時間?
腦子裡靈光一閃,難道凌奕是在拖延時間,難道還有什麼辦法能從這毫無遮擋的蘭庭湖上逃走嗎?
正在自顧自的思慮,費青雲的聲音傳來,“不知夫人名諱,該如何稱呼?”
我心裡暗罵費青雲狡猾,誰不知道芙蓉堡的堡主娶地是鳳鳴國顧太師之女,這個時候這麼提出來,不就是想離間挑撥嗎,他是不是想看看我是否願意當著這麼多人,被凌奕指認成別人?
我在心裡冷笑,費青雲呀,你這招早就用過了,我第一次都沒上你地當,難道這次我會在意嗎?況且我也不是第一次扮顧清影,多扮一次又何妨,我咬死我是顧清影,難道你還能說我不是?自古不都是凡事出師有名嗎?你沒了緣由,難道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襲擊芙蓉堡的船?
凌奕好整以暇地輕笑了一聲,將握住我地右手交到他的右手,然後左手輕輕攬上我的腰,接下來的一句話,讓我瞬間呆在了那裡。
“內子姓方,名寧夕!”
淡淡的一句話,彷彿沒有任何力量,卻瞬時傳遍全場,我呼吸頓止,難以置信地抬起頭,看著他。他眼中的溫柔彷彿要滴出水來,對著我寵溺一笑,在我腰上的手緊了緊,突然低頭在我耳邊低語道:“對不起,以後誰再敢胡亂問你的名字,我一定殺了他。”
我卻什麼都沒聽進去,整個人沉溺到他眼中那一抹溫柔中,魂魄彷彿被吸了進去,周圍的一切已經是一片恍惚。
突然,眼前黑煙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