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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憑實據。”
“那人是誰?”狄公趕緊問道。
“人是張是李,我不能憑空亂猜,但無論如何葉泰與這事大有關連。我見葉泰來我家常與賤妻竊竊私語,我出門時他來得更頻繁,好像是在商計著什麼大事。我心中明白,葉泰必是勸賤妻另攀高枝,與我離婚,跟隨別人去過快活日子。賤妻貪慕富貴,最是眼紅人家穿戴裝飾,她常抱怨我從不給她買一二件昂貴的首飾”
“她那一對金手鐲就足足有四兩重,還不昂貴?”
“金手鐲?”潘豐驚異地叫了起來。“老爺想是弄錯了,她從沒有什麼金手鐲,她只有一枚銀指環,那還是她出嫁時她嬸嬸送她的。”
狄公嚴厲地說:“潘豐,休要在本官面前遮瞞了,你妻子除了那對鑲紅寶石的金手鐲,還有六枚金髮夾!”
“這不可能!老爺。”潘豐激動地說道。“我從不曾給過她這些東西,她嫁過門來時只有手上佩戴的那一枚銀指環,更無他物!”
狄公站了起來,說道:“你跟我來!”說著牽了潘豐的衣袖走進臥房,指著那一堆衣箱道:“你將那第二隻衣箱開啟!金手鐲就藏在那夾層裡!”
潘豐將信將疑,忙墊了張凳子爬上去移下最頂上一隻衣箱,遞給了狄公,於是開啟第二隻衣箱。
狄公見那衣箱裡凌亂堆了許多女子的衣裙,他記憶起上次來時衣箱裡的衣裙疊得齊齊整整,陶甘搜查那衣箱後按原樣疊放了。
潘豐將箱內衣裙一件一件抖過扔在地上,箱子空了,潘豐吐了一口氣,說道:“老爺親眼看見了!哪來什麼金手鐲、金髮夾?”
狄公心中納罕,說道:“我來找!”他將潘豐推下那凳子自己站了上去,很快揭開箱子底部的夾層。——但裡面什麼東西也沒有。
他回頭冷冷地說道:“潘豐,你須講出真情,因何將那些金首飾偷偷藏過了?”
潘豐發了急,發誓道:“我潘豐倘然有半點欺瞞老爺,五雷轟頂,不得好死,墮入阿鼻地獄,永不超生!我從來就不知道這衣箱裡還有夾層!”
狄公略有所悟,忙檢查臥房的窗戶,果然有幾根木柵已斷裂。
“必有賊盜來過這兒!他從窗戶裡爬進了臥房。”
“但是,老爺,我賬櫃裡銀子卻一兩不少!”潘豐不信。
“這些衣裙你都仔細看過了,想一想少了什麼沒有。我記得上次來時這衣箱裡的衣裙疊得滿滿的,且十分齊整,如今卻是凌亂不堪。更奇怪的是那些金首飾竟不見了。”
潘豐低頭在地上一件一件地檢看。
“老爺,你說對了!果然少了兩件。一件大紅遍地金對襟通袖羅衫和一條嵌金枝玉葉狐裘緊身襖——這兩件是賤妻平昔最為珍愛的,價錢也最是昂貴。”
狄公慢慢點頭,恍若有悟,忽而又說:“潘豐,那牆角里一張絳紅色四方小茶几怎的不見了?”
“噢,那小茶几——老爺不見我適才正在刷漆嗎?”
狄公笑道:“瞧我這記性!潘豐,如今我真信了你說的都是實話。我們還是回店鋪裡烤著火慢慢說吧。”
狄公此時心中乃有了草稿,他恨自己為何沒有及早看出這一點——罪犯一開始便露出了破綻!
狄公慢慢呷著茶,見潘豐戴上了手套輕輕將那方小茶几上的溼絨布掀開。
“這就是老爺說的那張絳紅色四方小茶几。其實,那天我去山羊鎮之前已將紅漆新刷了,正放在臥房牆角陰乾,不料卻被人碰了,恰恰在那面上留下了手摸過的痕跡。故我只能重新再刷一遍。——新漆過正經還能賣十兩銀子哩。這茶几原是南朝皇宮裡的陳設,賣金的偏未撞上了買金的,倘是有那識貨的見了,必肯出大價錢,故我趕緊先”
“你妻子有可能碰著它嗎?”狄公不禁問道。
“老爺,”潘豐冷冷地笑了一笑,“賤妻決不會碰它,她知道這新刷的漆有毒,沾上了皮肉,腫脹潰爛還是小事,弄得不好還會發高燒,上吐下瀉,裡急後重,全身抽搐,折騰個半死。對,上月棉布莊陳掌櫃就不小心,將手沾了新漆,雙手腫得像個大蘿蔔。我告訴了她解毒的藥方”
“你認識陸陳氏?”狄公詫異。
“陳掌櫃她孃家原與我家是緊鄰,故從小見她長大,我們都管她叫寶珍姑娘,為人極是尖厲潑辣,好勝心強。她出嫁後便不再見到過了。後來,我移居到了這裡,她竟知道了我的宅址,也偶爾來玩過一兩回。她父親是個老實規矩的生意人,她母親卻原是個巫婆,專會弄那騙人的法術。陳掌櫃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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