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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詩的人不是常說靈感麼?”
狄公懶得去批駁喬泰的胡說。他的注意力被旁邊桌上兩個人的談話吸引過去了。
一個胖乎乎的人說道:“我認為縣令老爺不通情理,老柯的自殺他為什麼堅持拒絕備案呢?”
坐在他對面的一個面孔狡黠的瘦子說:“你要知道,屍體尚未找到。不見屍體,不能備案,縣令當然要這樣堅持。”
“找不到屍體,這完全可能!”胖子急了。“他跳了河,河水又那麼急,還有許多旋渦當然我對我們縣老爺沒二活,端的是個青天。我只是說.作為百勝的父母官,他對我們生意人財務上的煩惱一無所知。他哪裡知道,自殺的事一日拖著不備案,老柯的錢財帳各就一日不能具結。這種拖延,不論對其家庭或是財務上的合夥人來稅損失都使巨大的。”
瘦子審慎地點了點頭。然後說道:“你知道老柯自殺的原因嗎?總不會是財務上不明不白的勾當吧?”
“當然不會是:”胖子馬上答道。“他是本城絹行、絲綢行的行頭,這生意還正興隆發旺的很呢!不過,柯掌櫃近來好象得了什麼要緊的病,沉病纏身,便動了個棄世的念頭。你還記得去年那個姓王的茶葉商自殺的事嗎?他死前不也總是為頭疼病叫苦連天麼?”
狄公對他們的談話不感興趣了,他倒了一蠱茶,自顧喝起來。
喬泰說:“老爺,別忘了你此刻是一個官場外的閒人。煙霞雲水是你要關心的,什麼‘死屍’什麼‘自殺’那都是滕老爺份內的勾當,與你無干!”
“你說得很對,喬泰。”狄公道。“現在你看一看那本遊覽志,上面有沒有珠寶商的名單?我想買一些小首飾,回蓬萊時送給我的夫人們做個紀念。”
“這有長長的一串呢!”喬泰答道。一面翻動著書,指著其中一頁給狄公看。
狄公點了點頭。站起來招呼茶博士算茶錢。
“我們先去飛鶴旅店,滕先生安排我們在那裡歇宿,離這兒不遠。”
那個醜八怪見他們付了帳,走出了茶館,便迅速站起身來竄到狄公他們剛才坐的那張桌子前。他揀起那本遊覽志,往那開啟著的一頁瞧了瞧,那隻獨眼裡馬上閃出了邪惡的亮光。他扔下書,急匆匆趕出茶館,見狄公和喬泰正在遠處向街上一個小販問路。
…
第二章
飛鶴旅店座落在縣城邊上一條繁華的街道上。背後是一座小山崗,左首緊挨一家裝飾華麗的大酒樓。它門面狹窄,且裝飾素樸,不為行人注意。但它有著自己獨特的一套傳統經營方式,有悠久的歷史,有很高的聲譽——對旅客還有一定的選擇。
坐在櫃檯後面的一個胖掌櫃把一本厚厚的登記簿遞給狄公和喬泰,叫他們填寫姓名、身份、年齡及籍貫。
狄公填:沈墨福源商號牙儈三十四歲祖籍太原府
喬泰填:周大夥計三十歲祖籍京兆府
狄公預付了三天的房金。店小二領他們到一間陳設簡樸卻是非常乾淨的房間。房間外是一個齊整地鋪著水青石板的大院子,沿牆栽了幾株楊柳,甚是清靜。
狄公望著這院子大聲稱好,回頭對喬泰說:“我們何不在這院子裡練耍一陣,完了洗個澡,找個酒肆喝幾盅,嘗些時鮮魚筍。”
“老爺主張極是。從登州一路來此,騎了一天的馬,兩條腿都僵硬了。”喬泰應道。
於是兩人脫卸長袍,整束一番。狄公喚店小二遞上兩根棍棒,將一把美髯分作兩綹往那脖項後繫了個松結,脫了帽子,提起根棍棒直奔喬泰而來。
狄公精於劍術和拳術,只是這棍棒在喬泰指點下新近才學著撥弄。這玩意本是剪徑的強盜和閒漢無賴愛弄的,正經有頭面的人一般都不沾手。偏這狄公卻覺得它是一種很好的健身術,得個閒時便想著要耍弄耍弄。
喬泰卻最精於此道。他投奔狄公之前正就是一個剪徑的強盜。一年前,狄公去蓬萊走馬上任的途中,喬泰和他那位歃血為盟的把兄弟馬榮在一條偏僻的路上攔了他的駕,然而狄公的威儀和氣度懾服了他們,他們當即棄邪歸正,投在狄公手下當了貼心的親隨幹辦。後來輾轉公役,竟也立了不少汗馬功勞。兩人但有些差了禮數處,狄公也是一味體恤寬諒,狄公對他們的心直口快和忠心義膽很是賞識——這是前話,表過不題。
這時,喬泰也提起棍棒迎來應手。兩人一來一去,都使出了通身解數。人們只聽得棍棒互相碰擊聲和微微的喘氣聲,一個院子早擠滿了觀看的人。
一個瘦長、醜陋的人瞪著一隻獨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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