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第2/4 頁)
除了中午吃飯外,從早上8時30分到晚上6時,我一直站在校門口,看著難民們源源不斷地擁入校園。許多婦女神情恐怖。昨夜是恐怖之夜,許多年輕婦女被日本兵從家中抓走。索恩先生今晨過來告訴我們水西門那邊的情況。此後,我們就讓婦女兒童自由地進入我們校園。同時儘可能地請求年齡大一些的婦女呆在家中,以便給年輕婦女騰出地方。許多人懇求只要草坪上有一個坐的位置就行了。我想,今夜一定進來了三千多人。來了幾批日本兵,沒有帶來麻煩,也沒有強行進入校園。今晚索恩和裡格斯先生睡在南山的房子裡,劉易斯·斯邁思和F·陳先生睡在門房,我住在下面的實驗學校。我們還讓我們的兩名警察穿便衣巡邏,守夜人也將整夜巡邏。
晚上7時。我帶了一隊男女難民到金陵大學,其中一位婦女說,她是她四口之家的惟一倖存者。我們仍不接收男性難民,不過,我們還是讓許多老年男子住在中央樓的教工食堂裡。
昨天和今天,日本人進行了大規模的搶劫,摧毀學校、殺害市民、強姦婦女。國際委員會試圖拯救的一千多名已解除武裝的中國士兵被日本人強行帶走了,此刻可能已被槍殺或刺死。在我們南山公寓,日本人破門而入,搶走了一些果汁和其他東西(真是門戶開放政策!)。
拉貝和劉易斯·斯邁思先生與日軍司令取得了聯絡,那人剛到,還不算壞。他們認為,明天情況就會改善。今天,四名外國記者搭乘日本驅逐艦到了上海。我們既得不到外界的訊息,又無法向外界傳遞訊息。人們還能聽到零星的槍聲。
12月16日,星期四今夜我問菲奇情況怎樣,在恢復正常秩序方面取得了哪些進展?他回答說:“今天簡直是地獄,是我一生中經歷的最黑暗的一天。”當然對我來說也是這樣。
昨夜很平靜,我們3個外國人沒有受到什麼打擾,但白天情況卻糟糕透了。
上午10時。金陵女子文理學院經歷了一次官方視察——徹底地搜查中國士兵。一百多名日本兵來到校園,首先搜查了一幢大樓。他們要求我們把所有的門都開啟,如一時找不到鑰匙,日本人就很不耐煩,其中一人備有一把斧頭,以便強行劈門。當徹底搜查開始時,我的心便沉了下來,因為我知道,在樓上地理系辦公室裡放著數百件為傷兵做的棉衣,這些棉衣是婦救會做的。我們還來不及處理這些棉衣,我們不想把它燒掉,因為我們知道,今冬許多窮人非常需要棉衣。我把日本兵帶到那個危險房間的西面房間,日本人想從一個相鄰的門進去,但我沒有鑰匙。幸運的是我把他們帶到閣樓上,閣樓裡有二百多名婦女和兒童,這分散了日本兵的注意力(天黑後,我們把這些衣物全部燒掉了,陳先生也把他的一支槍扔到塘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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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特琳日記1937(三)(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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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兩次,日本兵抓住我們的工人,說他們是士兵,要把他們帶走。但我說:“他們不是士兵,是苦力。”他們才得以逃脫被槍殺或是被刺死的命運。他們搜查了我們所有住有難民的大樓。4個日本兵,其中還有一個低階軍官想要點喝的,我們把他們帶到程夫人的宿舍。當時,我們並不知道校園裡架著6挺機槍,還有更多的日本兵在校園外站崗,並做好了射擊的準備,如果有人逃跑就開槍。當那個級別最高的軍官離開時,他寫了一個證明,說我們這裡只有婦女和兒童,這幫助我們在今天其餘的時間裡,將其他小股日軍擋在了校門外。
中午剛過,一小股日本兵從原醫務室的邊門進來,如果我不在的話,他們將會把唐的兄弟抓走。後來他們沿路而上,要求從洗衣房的門進來,我也及時趕到了。如果日本人懷疑哪個人,那麼其命運將與在他們身後被捆著的4箇中國人一樣。日本人把那4個人帶到西山,我聽到那兒響起了槍聲。
今天,世上所有的罪行都可以在這座城市裡找到。昨天,30名女學生在語言學校被抓走,今天,我聽到了數十起有關昨夜被抓走女孩子的悲慘遭遇,其中一位女孩僅12歲。日本人還搶食物、床上用品和錢。李先生被搶去55美元。我估計這座城市每一戶人家的門都被開啟過,並被反覆搶劫。今晚,一輛載有8~10名女子的車從我們這兒經過。當車開過時,她們高喊:“救命!救命!”街上和山上不時傳來的槍聲,使我意識到一些人的悲慘命運,而且他們很可能不是中國士兵。一天中的大多數時間,我都像衛兵一樣守衛在前門或是被叫去處理其他問題——跑到學校的其他地方,去對付進入校園的一批又一批日本兵。
今晚,我們南山公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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