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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搖頭。黃韻再也不可能回答我的這些疑問了。我辭別了黃韻堅強的媽媽,剛要離開,我的目光偶然觸及到了梳妝檯上的一個小相框。相框裡是一個年輕男子的黑白照片,那種70年代的老式照片,雖然是生活照,卻沒有什麼背景,他的眼睛很明亮,直視著遠方,似乎在沉思著什麼。即便是按現在的標準,他也該算是一個很英俊的男人,但照片裡的神情卻給人一種略帶憂鬱的感覺。
“你在看什麼?”黃韻的媽媽問我了。
“沒什麼。”
“你是在看他,是嗎?”她用手指了指小相框,“他是黃韻的爸爸。他只留下了這一張照片,黃韻從出生起就沒有見過他,除了照片。而現在永遠也見不到了。”
“對不起。”我不想探究別人的隱私,匆匆地離開了那裡。我走下那陡陡的樓梯,石庫門房子裡天窗投射下來的陽光照著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有些溼潤了。
2月1日
電話鈴響了。我拎起了聽筒。
“喂,我是葉蕭。到我這裡來一次好嗎?現在,現在就來,我有些事要告訴你。”
半個小時以後,我到了他家裡。
“你的臉色很不好。”他關切地說。
“謝謝,叫我來到底有什麼事?”
“昨天你去過黃韻家了?”
“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我目前在調查她的案子。我想給你看些東西。來,”他讓我坐在他的電腦前,開啟了一些檔案,“你自己看吧。”
署名:黃韻
標題:日記
日期:2000/12/15
我完了,我真的完了,今天去醫院,我的噩夢果然成真了——我懷孕了。怎麼辦?我想了很久,腦子裡一片空白。我去找莫醫生,把這件事告訴了他,他也非常震驚。我要他立刻就和他老婆離婚,然後和我結婚。他堅決不同意,他還是不能離開他富有的妻子,因為那個女人給了他一切,除了感情。他不能離開他妻子在銀行裡上百萬元的存款,不能離開他妻子給他的那些小洋樓的產業,他說他如果離婚,立刻就會死的。他忽然變得異常柔和,就像過去那樣,溫柔地對我說,要我把孩子打掉,他可以為我聯絡醫院,神不知鬼不覺的。
我差點就相信他了。可是突然,我從他平靜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種東西,殘忍。我能從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裡感到他的自私,貪婪,無恥。我不能,不能聽他的,他只想到他自己,他從來沒有我考慮過,更沒有考慮過我腹中的生命,那也是他的孩子啊。不,我要把孩子生下來,我決定了。
他聽了我的決定以後,堅決反對,但我告訴他,我會和這個孩子共存亡。最後,他讓步了。他想到了陸白,他給我出了一個主意,要我同意陸白向我的求婚,和陸白越早結婚越好。把這個孩子算在陸白的頭上。也許,這真的是惟一的辦法了。可是,陸白不是白痴,他遲早會知道的,我該怎麼辦?
署名:黃韻
標題:日記
日期:2000/12/21
我找到了陸白,我明白,我不能欺騙他,我應該把我腹中孩子的事告訴他。他一開始還非常高興,為我答應了求婚而大談他的憧憬,真是個可憐的男人。但是,當我告訴他,我是因為懷上了別人的孩子,才要和他結婚以後,他一言不發了。我以為他會拒絕,並會大罵我一頓,可是,他沒有,他同意了,他同意和我結婚,孩子跟隨他的姓,他願做這個孩子名義上的父親,在孩子出生以後,他再和我離婚。
他的話讓我感動,我真的被他感動了,他是真正愛我的,愛我勝過愛我的身體,儘管我的身體早已經骯髒了。我覺得莫醫生和陸白相比,簡直就是一個畜牲,他只會爬到我的身上來發洩,我只是莫醫生的工具,某種他的醫療工具。我對不起陸白,我過去對他十分冷淡,玩弄他的感情,把他當成一個愚蠢的小丑,我現在才明白,真正愚蠢的人是我。
我欠他太多了。
署名:黃韻
標題:日記
日期:2000/12/24
現在已經是凌晨4點多了,應該算是25號了。我的未婚夫跳黃浦江自殺了。我不知道他看見了什麼,我實在想象不出他有什麼理由自殺。
我摸著我的小腹,我再一次絕望了。
署名:黃韻
標題:日記
日期:2000/12/25
今天,陸白的那個同事把我約到了咖啡館。他還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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