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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普通人即使專注在一件事上,也還會兼顧左右,不至於失去對外界的感受,但母親卻截然不同,她的全部都像是為了那個而生、為了那個人而活、為了那個人而有了喜、怒、哀、樂。當那個人不在她身邊,她就以全部的精神去思念他;當那個人來到她身邊,她便以所有的靈魂去愛他。
沒有剩餘的、無法切割或分給第三者的,母親的愛,全都屬於那個人。
至死方休。
「唉,怎麼會這麼快就撒手人寰呢?真是教人惋惜啊!現在日子也好過多了,怎麼偏偏卻染上這種不治之證,說倒下就倒下,不過才拖三天就走了」
鄰家大嬸哭哭啼啼地悼言母親時,尤里還沒有感覺到母親的死亡是件需要痛哭流涕的事。
「現在該怎麼辦呢?留下這孩子才八歲,不可能讓他一個留在這間大屋裡吧?那邊的老爺會把他領回去嗎?」賣菜的阿婆小聲地問。
他人憐憫的目光,在尤里的世界裡,並不陌生。
「這,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到現在,那邊的老爺都還沒派人過來,喪禮的錢也是大夥兒先湊出來的。我想那位老爺不會就這樣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無情到這種地步吧?再怎麼長得不像,但這孩子是那位老爺的骨肉沒錯吧?」
「這要怎麼說呢」曖昧地瞄了站在一旁的男孩一眼。
「難道不是嗎?」
鄰家大嬸把賣菜阿婆拉到一旁,咬著耳朵說:「我是覺得應該沒錯啦,不過有人在傳,難保一個寡婦不會在外頭」
不想再受那些謠言騷擾的尤里,遠離了竊竊私語的人們,來到母親所躺的棺木前。母親看來和平常沒什麼分別,她白淨的臉龐非常祥和,那雙手和往常一般交握在胸前,可又拘謹得、僵硬得有點兒不自然。
再過幾個鐘頭,等神父做完彌撒,母親就會被工人抬到墓園下葬,結束她不知是幸福抑或不幸的一生。
母親就這麼離自己而去,徹徹底底地丟棄了他。自己的將來會如何?何去何從?八歲的他,根本沒有答案。
*
「尤里,好久不見。」
喪禮過後的第三日,一名頭戴紳士帽的穩重年輕男士,到家裡來拜訪。尤里見過他幾次,他是那個人的長子,也是少數讓尤里有好感的大人之一。可是尤里知道,自己和他的身分不同,不可以太親近他。
自己周遭的人並不多,除了母親,就是定時來幫傭的鄰家大嬸,以及負責每週三次載送日常生活用品到家中來的老長工。大嬸不是個壞人,卻總喜歡說些讓尤里不舒服的話。老長工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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