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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們回到那幾間比周圍灰撲撲的矮房要高大亮堂許多的磚房前時,已經過去了兩波地震,路上倒了好多土房了,而鳳先生呆的這間還佇立在地面上,只是搖搖欲墜,宋容看著就心驚膽戰中。
“快進去把鳳先生帶出來啊!”見越醉庭還坐在馬上,宋容不禁急道,還推了他一把,“指望我能有力氣抱他出來嗎?”
越醉庭下馬,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便衝進了屋。
宋容被他那沒什麼特別的眼神看得心中一顫,瞬間覺得自己無恥起來,她、她讓他進去,不是怕第三波地震來臨,而是她沒法將昏迷的鳳先生帶出來可她一點也不遲疑地讓越醉庭進去,沒流露絲毫憐惜之意,她明明知道這很危險,甚至會讓他葬身於坍倒的磚瓦下。
她這種態度是不是太傷人了?
宋容惴惴地下馬,內疚之情不過剛剛生起,地面便又搖晃了起來!
在她驚恐的眼神中,搖搖欲墜的磚房終是撐不了,轟然一聲房頂坍塌,掀起的煙塵讓她什麼都看不到了,巨大的聲響幾乎讓人覺得不會有人在這種陣仗下活下去。
宋容腿軟得要扶住馬才能站住,她的心砰砰跳著,等煙塵漸漸落回地面,看清了前面一攤廢墟,宋容呼吸都停了。
一時不知道要怎麼辦,她是不是應該高興越醉庭被埋在了裡面?
宋容呆站片刻,腦中一片混亂,然後她跌撞撞跑過去,大叫著越醉庭的名字。
“越醉庭!你在哪兒?”她站在一堆磚瓦的廢墟前,不知從哪下手。
她的腦中都是汶川地震時那些徒手挖人、捨身救人的事蹟,她晃了晃頭,越醉庭這種禍害不會這麼簡單就死的,她定了定心,凝神觀察這座坍倒的建築。
一根木樑斜插在磚瓦中,在宋容視線掃過時落下了幾塊石子。
看到木樑竟然抖動了起來,然後破碎磚石不斷滾落,一隻灰兮兮的手從中伸了出來,扒住地面。
宋容忙跑過去,抓住了這隻手的手腕。她感覺到手下肌肉和骨頭有力的變動,一大塊倒下的牆板被掀翻,越醉庭沾滿了灰塵的上身露了出來。
他似乎沒事,宋容幫著將他拉了上來後,看他像小狗一樣甩著頭髮上的碎石和土,竟然覺得心一下子安定了下來。
然後她便為自己這反應而糾結了起來算了,就當自己本性良善得了。這點糾結轉瞬即忘,宋容趴下看著越醉庭爬出來的下面,問道:“鳳先生呢?”
越醉庭抹了把臉,一道灰一道白的,也往下看去,蹙眉:“我帶他出來的時候正好旁邊的牆歪了,我躲慢了一步,房頂也塌了下來,我和他正好被牆板倒下來時形成的一個空間保護住了,我看不清什麼,不過他的腿被壓住了,所以我剛才自己上來的。”
宋容咬了下嘴看看越醉庭,這次她不再好意思叫他去找鳳先生了,她挽了挽袖,說:“那我看看能把鳳先生帶出來不。”
“你算了吧,”越醉庭拉住她,嘴角一咧,露出顯得格外白的牙齒:“你這小胳膊小腿的,一會還得讓我拉你上來。”
宋容輕哼了一聲,既然他這麼說,她當然不會犯傻再把事攬身上,便讓越醉庭又鑽下了廢墟中。
因為越醉庭毫髮無傷,還活蹦亂跳的樣子,所以宋容見到他後就潛意識地覺得鳳先生不會出事的。在越醉庭將鳳先生的屍體拖上後,她甚至不相信越醉庭的話,反覆地試他的呼吸,摸他的脈搏。
鳳先生不僅僅是腿被壓住了,最致命的傷是他被砸破的頭。
他的身體已經變涼了,宋容這才接受這個現實,呆愣愣地坐在鳳先生屍體旁。
越醉庭撇著嘴很不悅,宋容更是迷茫,也就是說,這一趟真的是白跑了嗎?
傳說中的神醫,她千里迢迢跑來找他,甚至沒和他說上話,拼了命地要救他,卻還是敗在了這場突如其來的地震中。
失落、挫敗和失去目標的迷茫像潮水一樣湧向了她。
越醉庭卻很快便不在乎了,本來找鳳先生就是因為是宋容提出的要求,這回他盡力了,就算鳳先生死了,容容也怪不到他身上。
不過看見宋容這幅傻樣子,他回憶了一番,恍然發現這時候好像是他表現體貼溫柔的好時機。於是他又擦了把臉上的土,向宋容彎下腰。
誰知這一彎腰,背竟然痛了起來。越醉庭的臉猛一白,彎著身僵住了。
宋容沒精打采地抬起頭,耷著眼皮問他:“你幹嘛啊?”
“沒事”他輕聲說,緊緊皺著眉,牆倒下時,他正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