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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跟你姐姐學,良心被狗掏去吃了,你想想你將來要是沒有一個小侄子,等我死啦,逢年過節誰去接你帶你。不管你今後嫁到哪裡,孃家都是一個靠山,俺們農村人不是說嗎,上陣還是父子兵,最親還是孃家人啊。”
二蘭子說:“爹,你的意思我明白,我媽死的早,我們姐妹幾個,你屎一把尿一把,把我們撫養成人也不容易。按說我該聽你的,可是現在都什麼時代了,改革開放了,年輕人要自己找物件。不過呢,我們這個家庭特殊一些,我哥哥是老大難問題,我能夠理解。換親可以,但是你給我換的那個人,我必須要看得上,我要是看不上,爹呀,你可千萬別逼我,我不是我姐姐,你要是給我換個子什麼禿子,麻子的,我寧願不活了,我也不嫁那樣的人。我也是你身上掉下的一塊肉,你不能光疼兒子,不疼女兒呀。”
二蘭子嘴巴很厲害,還有一點文化,上到小學五年級,李大山一心想培養二柱子,才叫二蘭子退了學。除了這個原因之外,也有她自己的原因。
旮旯村比較小,村裡沒有完全小學,只有一個初小,一個老師教三個複式班,到了三年級以後,就要到二郎山附近的另外一個村的高小去上。二蘭子到那所小學要過一條小河,她過那個小石橋的時候,幾個男孩子天天守候在那裡,單等她上橋的說話,他們朝河裡扔石頭,用水砰她,經常把她的衣服弄得水淋淋的,叫她沒有辦法上學,加上他的父親李大山也不想叫她上,最後她就退學了。
在農村,往往有這樣一種文化現象,一個家庭有姐妹兄弟數人,一般的說,老大的性格都是比較憨厚的,老二呢,性格大都比較隨和,老三呢,性格大都比較刁鑽。老李家這幾個孩子也大抵如此,大蘭子就比較憨厚,大柱子就特殊一些,有自己的個性,二蘭子就有些刁鑽刻薄。不是他爹叫她打狗,她就打狗的,叫她攆雞,她就攆雞的,總要饒一個圈子。
她的這一番話,既沒有頂撞她的爹爹,又把自己的意願表達出來了,還有在他父親面前撒嬌的成分,李大山就不得不把二蘭子的意見考慮進去,不能以犧牲女兒的利益來成全兒子的大事。
既要做好二蘭子的工作,又要滿足二蘭子的條件,這就難為了大柱子爹。
大柱子爹四處張羅,到處打聽這一帶村莊,有哪些人家需要換親。不僅女兒長得可以,兒子也要長得不錯。這樣需要滿足兩個條件,的確難找。先說的幾家,都是二蘭子在裡面伸腿,沒有說成。
“個子太矮了,像武大郎似的,我不幹。”
“太胖了,我們家又不缺大廚師,我不願意,要願意你願意,我不幹。”
“個頭不錯,那張臉乍看還行,怎麼仔細一看,還不如乍看,算了,我不願意。”
“才小學三年級,我還是小學五年級呢,哪有馬蹄靴子倒穿著的,文化太淺,配不上我。”這也不願意,那也不願意,可難為了李大山,“二蘭子,我的個小姑奶奶呀,你這是換親那,還是公主招婿呀,條件也不能太高了吧。”
最後經小撮合周旋,搞成了一樁三拐彎換親的方案。二蘭子也基本認可。
東莊有一何姓人家,有姐弟倆,姐姐精刁靈靈,利利索索,乾乾淨淨。弟弟有點疵呆,說還有些大舌頭,更主要的是這個人有點少腦子。有一次他媽媽叫他到馬廠集上去買米,十幾裡的路就這麼抗著回家,到家後,他媽媽問他,憨子,你不是騎著腳踏車去的嗎?他一拍腦袋,是呀,我是騎腳踏車去的呀,這腳踏車丟集上去了,他趕緊跑到集上,“吭哧,吭哧”的把腳踏車抗回家來,朝家裡一放,“媽呀,我累死了,我怎麼能夠忘記帶鑰匙呢?”他在脫衣服的當兒,就聽“噹啷”一聲,鑰匙從口袋裡掉了下來。
西莊有一張姓人家,姐弟倆,弟弟長得一表人才,外號叫“小白臉”,在一所帶帽子中學(高小附設初中班,當時稱帶帽子中學)讀到初中畢業,在那個時候的農村,也算是個有文化的人。在大隊宣傳隊裡,又能寫,又能演,人稱“小才子”。姐姐臉上一臉的麻雀蛋,像是一塊大餅上撒上不均勻的黑芝麻,遠看像是麻子,實際上不是麻子,可當地人都喊她麻閨女。說了幾個都沒有成,人家不是嫌她年齡大啦,就是說她醜,這個小白臉的媽媽死得早,基本上是他的這個麻姐姐帶大的,因為姐姐有恩於他,所以,他願意換親,以解決他姐姐的個人問題。換的結果是,大柱子娶何姓人家的姐姐,二蘭子嫁張姓人家的弟弟。二蘭子對小白臉很滿意,沒有什麼好說的。大柱子對何姓人家的姐姐更滿意。人家都說,大柱子家這回揀了個大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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