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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外面的天空,眼淚在臉上流著流著就幹了,他像小貓一樣蜷縮起來,睡著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他是被丁丁的敲擊聲驚醒的。他心驚膽戰的跟著那聲音摸索,回到了河邊。繞過一塊巨大的鐘乳巖,他看見老人正蹲在一塊光亮如鏡的石壁前。老人手裡持著一塊尖銳的石頭,正在石壁上丁丁地砍著什麼。
“爺爺,你在做什麼?”老人不回頭,只是悶頭一下一下地砍著。阿蘇勒小心地湊過去,才發現整個石穴的壁上,無處不是細細的白痕,每五道勾在一起,密密麻麻地刻滿整面石壁。他顫抖地伸出手點數著那些白痕,越是數下去,絕望就越深,最後他彷彿脫力了一樣一步一步倒退出去。
他不知道老人是怎麼計算時間的,但是若是每一道痕跡代表一日,這裡的痕跡不下上萬道,差不多是三十年。老人已經在這裡呆了三十年!
“假的!假的!”他不顧一切地喊了起來,“不會是真的!你有饢,你有饢!”阿蘇勒忽然想了起來,這樣封閉無人的地方怎麼會有精緻的烤饢,哪裡長的麥子?又在哪裡生火燒烤?
“假的!假的!你的饢從哪裡來的?”隨著他的大喊,老人竟也拋掉了石頭大叫起來,他像個老猴那樣雙手撐地在石壁上蹦來蹦去,發瘋一般擂打著石壁。那塊光亮的石壁敲上去竟然發出戰鼓般沉雄的轟鳴聲,一時幾乎要把阿蘇勒的耳朵震聾。
整個石穴中老人的吼聲和石鼓的轟鳴聲混在一起迴盪,像是不知名的遠古巨獸在吼叫。
阿蘇勒呆住了,卻不是因為害怕。他怔怔地看著老人,只覺得他的瘋狂中竟有著無法宣洩的悲愴。
“轟隆”一聲巨響從他背後的石壁傳來,他驚得猛一回頭,隱約看見背後不遠處的石壁震動了一下,彷彿有什麼東西從裡砸了過來。老人不敲擊那面石鼓了,他手足並用地奔向那面石壁,鐵鏈的長度剛好足夠他到達那裡。他伸手一拉,兩尺見方的石壁被他掀了起來。
那是一張鏽跡斑駁的鑄銅方板,方板的背後是幽深的黑洞。老人從黑洞中提出了一隻鐵盒,將整個鐵盒拋在地上,鐵盒鐺鐺鐺地滾了出去,圓圓的、金黃色的烤饢跟著鐵盒一起滾著。
他戰戰兢兢地走了過去,老人默默地掀著那塊方板等他。阿蘇勒對那個深深的黑洞看去,那是一個不知道多深的細長石道,通向看不見盡頭的上方。
“這是”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在那個細細的石穴中迴盪著送了出去,彷彿很多個人一起喊著:“這是這是這是這是”他明白了,這是一個牢籠。
56、東陸來使
雨濛濛的草原上,一隊輕裝的騎兵艱難地挺進著。
接連下了那麼久的大雨,放眼看去,無處不是灰茫茫的一片,辨不清東西,甚至早晚都分不清楚。罩著麻布的鐵鯪甲被洗去了油,透出一股濃重的鐵鏽味,腰間的佩劍一歪,就倒出一潑酸澀的帶著鐵鏽的雨水。雖然今天雨終於小了起來,可是土地依然是泥濘的,馬蹄踩上去打滑。已經丟掉了多餘的輜重,人馬還是疲憊不堪。
領頭的武士並不披蓑衣,只是舉著自己黑色的大氅擋在頭頂,雨從他濃重有力的眉毛上匯成一道滑落,滲進他臉上刀刻般的皺紋裡去。
年輕的副將策馬逼近他身邊:“將軍,還是紮營歇歇再走吧!頂著雨走了這麼些天,兄弟們都累得不行,不紮營歇息,只怕再過兩天就頂不住了。”將軍並沒有回答,卻從馬鞍的側袋裡摸出了一個絳紅色的錦囊,抖開來,是一面旗幟。他將旗幟遞給了副將:“雷雲孟虎,把它掛起來,我們已經到了。”“已經到了?”雷雲孟虎瞪著眼睛。
踏上北陸的土地,他們這樣疾行已經足有一個月之久。這場驚人的大雨實在不是上路的好時候,沿途除了偶爾小隊牧人,他們連個村落也沒有看見。縱然不下雨,也只能看見鐵雲壓頂的天空和泥濘的草地。跋涉在這裡,甚至都會懷疑傳說的蠻族王城是不是真的存在。
雷雲孟虎不明白對著這片迷茫的雨幕,將軍何以有這樣的信心。
他還沒將旗幟捆好在自己長槍的杆上,後面的戰士們中已經爆發了歡呼聲。他回頭看去,那邊鐵灰色的雲層中有一片近乎透明,亮得令人心頭一喜。很快地,燦爛的陽光從那個雲縫中透了下來,那個缺口迅速地擴大,高空上似乎有股疾風正在驅走烏雲。騎兵們驚訝地看著這片變幻莫測的天空,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被水洗過一般的澄澈碧藍色在天空的一隅出現。
“彩虹!彩虹啊!”一名騎兵大喊。
雷雲孟虎看過去的時候,真是一道半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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