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第2/4 頁)
白狼騎兵就來打我們,一直打到北都城下。後來你阿爸和瀾馬部的達德里大汗王帶著兵來救援,終於打退了朔北部。阿媽姐妹兩個就被送給阿爸當個閼氏,阿媽住在白帳篷裡面,年紀小,就是側閼氏。阿媽直到三十歲才生了我,生下我的第一天,她就瘋了,大人們說那是為了我,我是谷玄,會吸人的魂魄,阿媽的魂魄被我吸了。小時候呼瑪是我的奶媽,她對我說我一定要比哥哥們都勇敢,都聰明,這樣阿媽也會有地位,阿爸有好多女人,有的我都叫不出名字,如果我不行,阿媽就會別人欺負。阿媽已經瘋了,除了我,她什麼都沒有。可是我不行,四哥說得沒錯,我做什麼都做不好,騎馬、練刀,更別說上陣打仗了,我就是個廢物。”阿蘇勒輕聲地說著。
他經常這麼跟蘇瑪說話,雖然永遠聽不到蘇瑪的回答。
“可是”他搖了搖頭,“我也不想當廢物啊,我真的真的已經很努力了!”忽如其來的酸澀從心裡升起來,他呆呆的望著天空。蘇瑪的手是溫暖的,從背後伸過來,輕地摸著他的臉。指掌間的溫柔讓他愣了一下,他扭頭看見蘇瑪的眼睛,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我真的是沒用,就知道說這個”他抓了抓頭。
蘇瑪輕輕的搖頭。
“這個世界上不嫌我廢物的也許只有你了”阿蘇勒輕聲的說。
蘇瑪還是搖頭。
她歪著腦袋,拂起他的頭髮,手指在他的髮辮中輕輕地撫摩。阿蘇勒覺得頭上癢癢的,過了一會兒,他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蘇瑪也笑,依舊是無聲的搖著頭。
直到很多年以後一個下雨的夜晚,阿蘇勒在火紅色的戰馬上抬起頭去看漆黑的夜空,忽然又想起那一夜蘇瑪默默的搖頭,他才明白了那不曾說出的、真正的意思。
蘇瑪並不是說他是或者不是廢物,而是當一個人變成最親的人,那麼是不是個廢物已經完全的不重要了。
聽不見任何的雷聲,細雨悄無聲息地下了起來。
“啊!下雨了!”阿蘇勒摸著微溼的頭髮,“我們趕快回帳篷去。”雨轉眼就大了起來,冰冷的大顆雨滴打在身上,隱隱的竟然有些痛。阿蘇勒把自己的白狐氅解下來抖開在蘇瑪和自己的頭頂,蘇瑪帶了帶小馬,想抄一條近道。
她無意地扭過頭,身體忽然僵住了。
“蘇瑪?”阿蘇勒跟著她回頭。
他的心裡惡寒,有種極不祥的感覺。
背後竟然有人,小隊的黑衣騎兵悄悄地立馬在他們身後。那些高大的黑色戰馬比阿蘇勒的小馬高出了兩個頭以上,撥出來的白氣都能噴到阿蘇勒的臉上。馬背上沉默的武士們似乎披著鐵鎧,帶著頭盔,威嚴而魁偉。天已經徹底地黑了下去,連星光也沒有,只剩蘇瑪手裡的燈照亮,可是照不出他們的面目。雨滴打在他們堅硬的鐵甲上,濺起了水花,彷彿在他們身邊罩著一層微光。
“你們是哪個帳下的?”阿蘇勒大著膽子喊了一聲,“我是五王子。”小馬也有些驚懼不安,悄悄地挪動了步伐前行。
沒有人回答,那些人驅動黑馬,跟著逼近,黑馬們躁動起來,不安地打著響鼻。燈火照著,他們手邊各有一片青冷的弧光,那是馬刀。阿蘇勒沒有見過這種刀,纖薄修長,刀頭彎起的弧度令人不由得畏懼。
“你們你們到底是什麼人?”阿蘇勒哆嗦了一下。
蘇瑪連一刻也不敢停留,拋掉了手裡的燈籠,馬鞭打在小馬的頭上,小馬撒開了四蹄,在雨幕裡狂奔起來。
背後的蹄聲如影隨形地跟了上來。那些騎著黑馬的人確實是追著他們上來了,他們追得並不緊,就像捕食的猛獸咬住了羊群,緩緩地追著獵物的腳步,還沒有真正開始閃電般的撲擊。
嘯聲刺耳,阿蘇勒和蘇瑪猛地低頭,什麼東西從他們頭頂掠過。
“箭是箭!他們在射我們!”阿蘇勒意識到是追逐的人在發箭。那枚箭走高了兩尺,還不是要取他們的命,可毫無疑問是威脅。
“是丹胡麼?”阿蘇勒問自己,可是全然沒有想法。
他身上的那股惡寒至今都沒有消退半分,反而越發地濃烈起來,像是有一柄冰冷的刀抵著自己的後心,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刺進來。他說清楚,但是直覺上那些騎乘黑馬的人和一般的蠻族武士不一樣,蠻族武士像是虎豹騎帶著鋸齒刃的戰刀,而這些武士就像他們用的細刀,陰冷而鋒利,帶著刺心的寒氣。
46、被劫
小馬帶了兩個人,漸漸地跑不起來了。那些黑馬似乎緩緩地逼近著,他們也沒有打火把,可是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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