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部分(第2/4 頁)
人恍惚。可是他覺得小舟是能明白的,他看見小公主面對白毅,努力抿緊花瓣樣的嘴唇,露出堅毅的神情來。
白毅似乎是不經意地踏了一步上前。
“噌”的一聲,是武器出鞘的聲音。呂歸塵看見息轅緊張地拔出了佩劍,斜插於地,封在了小公主身前。息轅神情緊張,是不自覺地做出了防禦,不知怎的,此刻他對於白毅的接近感覺到了某種危險。
白毅停下了腳步,看了看隔在他和小公主身邊的那柄劍。良久,他收回腳步,退後一步,站在了原來的地方。
“你到南淮之後,下唐國國主想必會安排最好的老師給你。他們教給你的東西,也像老師教你的東西那樣,要用心記牢。我以前給你授課,也知道有些東西你現在不懂,可能要過許多年才會真正明白,但是我還是要你強記下來。因為世間總是聚少離多,即使老師也不可能一生一世都守在你身邊,總有一天老師也是要死的。先把一些東西教給你,你將來想起來會有用,”白毅看著小公主,低聲說,“勇敢些。”
呂歸塵心裡微微一動,就要出口說原來是這樣的,一切的一切只是為了你記住,將來會有用。他想起他的爺爺在石窟深處舉起刀的瞬間高喊歷代祖宗的名字,那個老人希望他記住,將來當他成長為英雄,這些記憶中的知識便會有用。
“去吧。”白毅向著呂歸塵和息轅揮了揮手。
息轅不想再耽誤,他覺得時間已經太長了,急忙把素錦面巾再次蒙在小公主頭上,抱起她大步出帳,呂歸塵看了白毅一眼,這個絕世名將低頭坐在椅子上,忽然間變得疲憊不堪。呂歸塵想也許沒有什麼比這更讓一個亂世男兒失望的了,自己無法承擔的責任,要靠一個花蕾一樣的孩子去揹負。
平生第一次,他覺得這些亂世中縱橫揮斥的男人們,也和其他人一樣,對很多的事情無可奈何。
他向著白毅躬身一拜,退出了大帳。
大帳外,息衍正和白毅手下的參謀首席謝子侯告別,雙方都是彬彬有禮,禮節繁瑣而慎重。
“古月衣將軍不去帝都,據說是晉北侯雷千葉的命令。息將軍也不上帝都?以下唐國國主如此親近皇室,息將軍卻不當面向陛下請安,恐怕要受責備吧?此次大戰,下唐國居功甚偉,陛下對於下唐國,必然盛讚厚賞啊!”謝子侯含笑說。
息衍也是含笑,壓低了聲音湊近謝子侯耳邊:“我不是你家白毅將軍,不會被人踢在腰間幾乎要踢死我,我還是要低下頭湊上去做忠犬。帝都的蠢物們,我沒有心情應付!”
謝子侯被這句話驚得呆了,幾乎面無人色,不知道說什麼好。
“你家白毅將軍乃至謝先生自己,和我說的也差不多吧,只不過不好對外人說。可現在這裡只有你我兩人聽見,謝先生縱然要以此為證據向皇帝告我的惡狀,也沒有證人,所以我就跟謝先生說了實話。冒昧之處還請見諒。”息衍一笑,略帶詭秘的神情。
他退後幾步,長身作揖,和謝子侯別過。
跟隨而來的下唐軍士牽過了戰馬,三人翻身上馬,呂歸塵把小舟從息轅那裡接過來,放在自己的馬鞍上。軍士在他們背後打起了沒有家徽的墨旗,幾乎和晉北軍同時,他們也要開拔了。
他們走出營門,忽然聽見遠遠而來的簫聲。簫聲一掠而去,有人放歌,聲如裂羽:
為卿採蓮兮涉水,
為卿奪旗兮常戰。
為卿遙望兮辭宮闕,
為卿白髮兮緩緩歌。
那歌本來是溫婉的調子,此時歌中卻有激昂悠遠的意味。息轅悚然,按住了腰間的劍柄。
息衍卻一揮手:“白大將軍的歌,很難聽到,不可造次。”
三人停馬回望那間只有一個人的中軍大帳,歌聲便是來自那裡,起初時候還綿綿而起,最後幾乎是山岩開裂般的雄渾,說是歌聲,更像是一個人的放聲大吼。周圍的軍士都放下手裡的事情呆呆地站著聽,一時間忙碌的軍營裡面竟然沒有第二個聲音。
“不如他了。”息衍仰天長嘆,“音樂的造詣,我們當年不相上下,我甚至還略勝一籌。不過這些年我手懶,只是彈些俚俗的調子,不若他在一管簫上下了很大的功夫。現在聽他放歌,只覺得自己又矮了一截,以後音樂二字,我是不用在白毅面前提起了。”
白毅歌聲落定,靜了一瞬,接下去是幽幽的長吟:
花開五載後,
徵人猶未返。
君看我之冢,
上有草荒寒!
歌聲豪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