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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感恩典。”雷碧城這麼說,卻並未有誠惶誠恐的模樣,任由長公主為他撫平肩膀上的衣褶。
“雖然沒有完成計劃,可是碧城先生的力量,我們都已看得清清楚楚,獲得這樣的力量,還有什麼做不到呢?”長公主輕笑,“如我當初所說。你們是神的使節,無論是帶來毀滅還是恩賜,都沒有人能拒絕的。”
“雷碧城盡力而為!”
老人一振禮服,大步而出,長公主、寧卿、金吾衛和從者們在他的身後。
十七
胤成帝三年,十月十九日,殤陽關。
北大營正門,淡青色的雪菊花大旗下,古月衣牽著戰馬,引著一隊出雲騎射手,正和岡無畏告別。晉北的這面大旗也是剛剛洗乾淨,上面還留有淡淡的血斑。
岡無畏指著血斑長嘆:“諸國此次流的血,只怕可以把殤陽關的每一寸地面染紅了。”
古月衣也低聲長嘆。
“古將軍真的不赴帝都覲見麼?”岡無畏問。
古月衣搖頭:“其實國主並未令我入京覲見,我是一個將軍,依令而行。況且,晉北是那麼偏遠的地方,皇帝知道晉北,大概除了森林,就是下雪而已。我們那裡,不習慣寒冷的人住都住不下去,和諸侯素來沒有什麼恩怨,跟皇室,也少有瓜葛。此次勤王,我國沒有很大的野心,其實皇帝的恩典再大,卻未必能澤及我們的雪國。”
岡無畏慘然笑笑:“我還是要啟程入京的,不過休國五千精銳來到這裡,我只能帶著一百六十五個活人入京了。休國不大,此次慘勝,我國已經無力和諸侯逐鹿。不過是在皇帝面前表表功勳,得幾個有名無實的爵位,拿幾張輕飄飄的詔書而已。”
“岡老將軍也說這樣的話,月衣倒是有些吃驚。”古月衣低聲道,“不過,卻是實情。”
“哈哈哈哈。”岡無畏蒼老而豪邁地大笑起來。古月衣有些不安,他和岡無畏相識這些日子,還從未聽過這位端方威嚴的老一輩名將如此縱聲而笑,於是心下有些惴惴。
“年輕人!你和我不同,我已經老了。你年輕,有才華,也有了名望。你應該輔佐胸懷壯志的主人,晉北侯雷千葉就是一個。你的國主,他並非沒有野心,他是雪山的白虎,已經積累實力很多年了,我知道他是有實力取得天下的人之一。”岡無畏笑著說,此時他卸下了沉重的外殼,就像一個毫無顧忌的老兵,“如果有一天我們在戰場上相遇,我也不會手下留情,你也用不著可憐我年老。”
古月衣仰望這個老人,終於點了點頭:“岡將軍的教誨,古月衣記得。”
岡無畏轉身策馬而走。古月衣也翻身上馬,卻依舊注視著岡無畏遠去的背影。
“岡將軍是一塊老辣姜。”有人在他背後含笑道,“看他揮刀殺敵,讓人握劍的手也熱起來。”
古月衣驚詫地回頭,沒有料到居然有人能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自己背後。他看見的是息衍,息衍步行而來,一身散漫的黑衣,嘴裡叼著煙桿。
“息將軍!”古月衣急忙見禮。
息衍擺了擺手:“我是來找白大將軍的,聽說古將軍就要離開,也沒有機會遠送,不過終有再見的日子,也就不值得惋惜。我想說的話,恰好有一位老辣姜已經說了出來,改日如果在戰場上相遇,無論是戰友還是敵人,息衍都會樂於看見古將軍的身影。”
“我們”古月衣愣住了。
“你獲得了指套,可是距離真正的天驅,還差得很遠。”
他笑笑,轉身走向北大營的門口,跟在息衍背後的,是呂歸塵和息轅,呂歸塵懷裡抱著一身白衣的小公主,小公主頭上蒙了白色的面巾,想來是不想讓這個孩子看見滿地的橫屍,也不想讓人看見她的面容。古月衣對呂歸塵和息轅微微點頭,便算作告別。
他再次看向岡無畏離去的方向時,那個老人的背影早已消失。
這是古月衣平生最後一次見到岡無畏。若干年之後,休國滅國的那一日,古月衣就立馬在那個持烏金色長槍的黑衣武士背後,親眼看著城門洞開,看著頭髮花白的老將軍飛身一躍殉國,看見他的屍身被軍士們刺在槍尖上,當作勝利的標誌舉過頭頂。
古月衣的淚水不能控制地滑過臉龐,火辣辣的有些痛,像是在傷口抹了薑汁似的。
那個被他奉為主上的黑衣武士回頭問他:“是因為當年的交誼麼?”
“不,”古月衣回答,“只是很高興我已全力以赴。”
息衍站定在楚衛大營的中軍主帳之前,深深地吸了一口煙,又長長地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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