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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不會再來。
滿樹的白花開得繽紛絢爛,雖然不知其名,依舊可以感受到旺盛的生命力,可是,龍鈞豪的宿命卻是恰恰相反。花瓣墜落的方式相當優雅,彷彿正盡力展現生命最後一點光芒,龍鈞豪把停在指尖的花瓣輕輕托住,微一使力,雪白飄向天際,隨即縱身一躍,一步跨上眼前的土丘。
站穩了腳步,撫去眼前的塵土,抖了抖衣襬,這時花瓣居然尚在空中飛揚,龍鈞豪望著落英輕輕一笑,卻沒有警覺到,赫然,眼前有一位男子靜靜坐在大石上,沈默不語
男子披著寬敞的黑色外袍蓋住全身,還隱住自己大部分的面容,裸露出來的雙臂盤纏著結實的肌肉,其上佈滿大小不一的傷痕,右手食指從根齊斷,甚為可佈,一把長刀就隨意地放在地上,老舊的刀鞘沾滿灰塵。
他的身形穩若泰山,不知道已經佇立此間多少時候了,全身上下充滿著奇特的力量,像是要漲出來似的。那種勁道絕對不是江湖耍架勢唬人的壯碩身材,每一分都極具威脅,尤其,男子身上一股凜冽的殺氣,如實質的刀劍,令人不寒而慄。
龍鈞豪一言不發,逕自觀賞著雄偉的男子,兩人的目光始終沒有交集。
不知過了多久,男子緩緩站起身,朝龍鈞豪走來,步伐雖然頗為靈動,卻說不出怪異,大概是因為此人的左腳似乎有些創傷,行走時半拖半拉的姿勢所致。
褪下罩頭的披風,露出男子的面容,黝黑的臉上佈滿創痕,有些新口子甚至還在滲血,在無情風霜的凋零下,男子年紀看起來遠大於實際的年齡。
說不上俊還是醜,男子的輪廓雖然端正,臉上的傷口也委實多了一點,在傷痕遮蓋之下,縱使原本貌若潘安,也無法認清,只有傲然不屈的鼻樑挺立與漆黑的雙眼閃著精光。
“刀不敗?”
男子嘴唇微微顫動,卻遲遲不答話,似乎很久未與人交談,想要開口說出一言都十分吃力。
“我是誰並不重要。”男子手握住刀柄,慢慢說道:“出招吧。”
如果男子輸了,他是誰就一點也不重要。
如果敗的是龍鈞豪,那麼答案就更不重要。
“好一個刀不敗!果然霸氣傲人,令人佩服。”龍鈞豪笑道:“可是,我今天並不是想要一決高下,我只想問你,關於”
“鏘鏘!”
鞘與刀間激發出的淒癘聲響,頓時掩過龍鈞豪的聲音。
刀不敗冷冷望著龍鈞豪,隨手拋去外袍,赤著上身,露出比臉龐、手臂上更多、更可佈的傷疤,缺了兩指的右掌負在身後,左手緩緩拔刀。
刀身同樣傷痕累累,而且以光澤材質觀之,絕非什麼一流名刀,不過是把隨處可見的凡品罷了,斑駁的長刀在功力的激震下,左右微震,彷彿迫不及待要奪鞘而出
駭人的氣勢如水銀洩地無孔不入,如果任其延展,將失去任何出手的機會。
“拔劍受死。”
“我沒有帶劍。”龍鈞豪輕撫著下顎,淡淡地說道。
像是完全無視眼前的勁敵,斜對著刀不敗,龍鈞豪反手摺下一根輕枝,瀟灑地舞動,枝椏比向刀不敗,從容笑道:“真氣所至,草木皆可為利刃。”
刀不敗的殺氣突然為之一窒,露出不平之色,冷漠的表情變得猙獰而激動。
“你是在找死。”
銀色的閃光劃破凝結的空氣,朝著龍鈞豪迎面而來。龍鈞豪好整以暇,居然不避不閃,連用手上的樹枝去擋架的意願都沒有,任刀光越來越近。
在鼻尖處,刀停了下來。
刀刃緊貼著,在進一分,即將見血,龍鈞豪卻依然帶著笑意。彷彿早就洞悉此招為虛招的冷靜,或是本身擁有著一瞬間反應任何變化的信心,洋溢在他瀟灑英俊的臉龐。
刀不敗臉色鐵青,左手微微顫抖,毫不考慮,刀鋒一轉,再度橫向龍鈞豪,刀上的氣勢更盛,更為霸猛!
龍鈞豪輕聲一笑,手中的枯枝迎上前去。兩人一來一往,盡是使招不使力地虛比劃,無論如何激烈的對招,兩人的手中的兵刃始終沒有接觸。縱然如此,白煙嫋嫋昇起,刀不敗額角逐漸滴下汗珠,顯然有些許吃力。另一方面,龍鈞豪笑靨逐開,臉上充滿著快意。
“痛快!痛快!”龍鈞豪放聲笑道:“果然是絕妙刀法!”
“別使那些無謂的招式!”刀不敗臉色陰沈,狠道:“快點使出宇外龍飛吧!”
龍鈞豪立刻臉上一寒。
宇外龍飛乃龍家劍法的極致,殺意極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