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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味道,她的頭髮早已變成灰白色。她發現他在偷看她,微笑起來。
“你可以叫我瑪瑪吉。”她說。
“我叫影子,瑪瑪吉。”影子回答。
“你怎麼看你老闆的計劃,影子先生?”
他減慢車速,讓後面的一輛黑色大貨車超車過去,貨車車輪揚起一堆爛泥。“我不問,他也不說。”他回答說。
“你問我的話,我認為他想最後昂揚一把,想讓我們熱血沸騰,為榮耀而戰。他要的就是這個。我們太老了,或者說太愚蠢了,所以,有些人說不定會贊同他的觀點。”
“我的工作不是問問題,瑪瑪吉。”影子回答說。車廂裡立刻響起她清脆的笑聲。
坐在後排的男人——不是長相古怪的那個,而是另外一個——說了些什麼,影子也回答了他。可是轉眼之後,他再怎麼使勁,也回想不起到底說了些什麼。
長相奇特的年輕人什麼都沒說,沒過多久,他開始哼唱起曲子來。那是一種低沉的、旋律優美的男低音哼唱,車子內部都開始隨著節拍嗡嗡震動起來。
長相奇特的年輕人只是中等身高,身材比例卻非常古怪:影子聽人說過胸膛寬闊得像酒桶的人,但他對這種比喻沒有任何實際體驗,直到現在。這個人就是胸膛寬得像酒桶,雙腿粗得像樹幹,手掌像火腿(千真萬確)。他穿了一件帶兜帽的黑色皮衣,裡面是毛衣和粗棉布襯衣。穿了這麼多冬天的衣物之後,他腳下居然極其不協調地穿了一雙白色網球鞋,鞋的尺寸和形狀更像是隻鞋盒子。他的手指粗得像香腸,指尖方墩墩的。
“你在哼什麼?”影子坐在駕駛座上問。
“抱歉。”長相奇特的年輕人說,他的嗓音非常非常低沉,有些發窘。他立刻停止哼唱。
“不,我很喜歡。”影子說,“別停下來。”
長相奇特的年輕人猶豫了一下,然後再次開始哼唱起來。聲音和剛才一樣低沉,在車廂內迴盪著。不過這次還加入了歌詞,“噹噹噹,”他唱著,聲音低沉得讓車窗都隨之微微顫動,“噹噹噹當,噹噹,噹噹。”
路邊的每一棟住宅和建築物都在屋簷下裝飾了聖誕節的彩燈。金色小燈泡從房簷上小心翼翼地懸掛下來,閃閃發光,組成雪人、泰迪熊和多彩的星星等各種圖案。
最後,影子在餐廳前停下車子,這是一座巨大的、穀倉般的建築。他讓他的乘客在餐廳正門下車,然後把車子開到後面的停車場。他想獨自一人散一小會兒步,走回餐廳,讓寒冷的空氣稍微清醒一下他的頭腦。
他把車子停在一輛黑色卡車旁邊,心中猜想這是不是剛才在路上超過他的那一輛。他關上車門,站在停車場裡,呼吸在寒冷的空氣中凝成白霧。
影子想象著餐廳裡面的情形。星期三和他的客人們圍坐在包間裡的一張大桌子旁,整個房間人聲鼎沸。影子不知道自己的車前座上是不是真的剛剛載過伽梨女神,也不知道坐在車子後座上的到底是誰
“嘿,夥計,有火柴嗎?”響起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影子本想轉身說抱歉沒有,但已經動彈不得了。槍管重重擊打在他的左眉上方,他倒了下來。他伸出一隻手,撐住地面。有人把某種柔軟的東西塞進他嘴裡,阻止他喊出聲來。那人的動作非常迅速,顯然受過專業訓練,對付他就像屠夫對待小雞一樣輕而易舉。
影子想大聲叫喊,警告星期三,警告他們所有的人,但嘴裡除了壓抑的嗚咽,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
“目標全在裡面。”有些耳熟的那個聲音說,“所有人都就位了嗎?”一陣電子訊號的劈啪聲,對講機裡傳來模糊的聲音,“咱們衝進去,把他們抓起來。”
“這個大傢伙怎麼辦?”另一個聲音問。
“綁起來帶走。”第一個聲音說。
他們把一頂像只口袋似的兜帽套在影子頭上,用膠帶綁住他的手腕和腳踝,把他扔進貨車後箱,開車走了。
他們關押影子的那個小房間沒有窗戶。裡面只有一把塑膠椅子,一張輕便摺疊桌,一個帶蓋子的桶,估計是給影子做臨時馬桶用。地板上還有一張六英尺長的黃色海綿乳膠床墊和一條薄毯子,毯子正中央有一塊已經凝成硬皮的棕色汙漬,可能是血、糞便或者食物。影子說不清到底是什麼,也沒興趣搞清楚。屋頂有一個鐵格子通風口,下面是個光禿禿的燈泡,但影子找不到燈泡的開關在哪裡。燈一直亮著,他這面的房門上沒有門把手。
他覺得餓了。
那些特工把他推進房間,撕掉綁住腳踝、手腕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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