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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匕首狂亂地刺著她的胸口、乳房,卻無法看到自己到底在做什麼。
她不在乎。對一具屍體來說,匕首刺幾下算什麼。
她一拳重重打在他揮舞的手腕上,匕首掉落在地,被她一腳踢開。
他開始哭喊、悲號。她可以感到他在用力推她,手在她背上搡著,他流出的熱淚滴在她脖子上。他的血已經浸透她背上的衣服,順著她的腿往下流。
“我們看起來一定很不體面。”她用極低的聲音說,含著一絲笑意。
她感到世界先生在她後面絆了一下,她也跟著一起絆倒。她的腳在血泊中滑了一下。全都是他的血,血在山洞地面上積成一灘。接著,他們兩個一起摔倒在地。
雷鳥降落在岩石城的停車場裡。雨仍舊下得很大。透過雨幕,影子只能影影約約看到前面有十來只腳。他放開緊抓的雷鳥羽毛,結果從它背上半滾半滑地摔落在溼漉漉的瀝青地面上。
一道閃電劃過,雷鳥離開了。
影子爬起來。
停車場裡大約四分之三的車位都空著。影子朝入口方向走去,途中經過一輛停在石壁下的棕褐色福特探險家越野車。那輛車讓他覺得格外眼熟,他好奇地透過車窗望了一眼,發現裡面還有一個男人,撲倒在方向盤上,似乎在睡覺。
影子拉開駕駛座一側的車門。
上一次看到城先生時,他站在美國中心點的汽車旅館門外。此刻,他一臉極度驚訝的表情,脖子被人以非常專業的手法折斷了。影子碰碰那人的臉,還有些溫熱。
影子聞到車廂裡有一股香水味,氣味很淡,好像一個人幾年前就離開了房間,但房間裡還彌留著淡淡的香水味。但無論在哪裡,影子都能認出那股香味。他關上探險家的車門,穿過停車場。
行走的時候,他突然感到身體側面一陣劇痛,是極度強烈的刺痛,但只持續了一秒,甚至更短。然後,痛楚完全消失了。
門口沒有人售票。他徑直穿過建築物,走進岩石城的花園。
轟隆隆的雷聲在天上奔湧翻騰,震得樹枝顫動起來,連巨大的岩石內部也在搖晃。暴雨裹著寒冷傾瀉而下。現在不過是下午時分,天色卻黑得一如深夜。
一道閃電從雲層中劃過,影子不知道那到底是雷鳥返回高聳峭壁途中形成的,還是單純的大氣層放電現象。或許,在某種層次上,兩種說法其實都是同一件事。
不知從哪裡傳來一個男人的叫喊聲。影子聽到了,不過他唯一能辨認出來的,或者說他以為自己辨認出來的,只是零零碎碎的幾個字。“給奧丁!”。
影子匆匆穿過七州旗幟廳。因為雨水,石板地更加滑溜難走。他在光溜溜的石板上摔倒過一次。天空烏雲密佈,環繞著山頂,沉沉地壓下來。陰暗的天色和暴風雨中,他根本看不清周圍,也辨不出大廳裡所展示的七個州。
周圍空寂無聲,這個地方似乎被人徹底遺棄了。
他大聲呼叫,覺得似乎聽到有人在回應。他朝著他認為的聲音來源走去。
沒有人,什麼都沒有。只有一根鐵鏈橫在一個山洞的入口處,禁止遊客進入。
影子越過那根鐵鏈走進去。
他四處張望,窺視黑暗的洞穴。
面板一陣刺痛,像感應到了什麼。
在他背後,在黑暗中,響起一個非常平和的聲音。“你從來沒有令我失望。”
影子沒有轉身。“這實在不可思議。”他說,“我總是讓自己失望,每次都是。”
“完全不是。”那聲音說,“你完成了我期望你做的每一件事,甚至完成得更多。你吸引了每一個人的注意力,讓他們注意不到真正拿著硬幣的那隻手。這就叫誤導。而且,一個親生兒子的犧牲獻祭會帶來力量——足夠多的力量,甚至更多,讓整個球滾動起來。說實話,我為你驕傲。”
“這是騙局。”影子說,“所有這一切。這一切都不是真的。種種精心佈置,目的不是什麼戰爭,只是一次大屠殺。”
“完全正確。”星期三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這是騙局,可這是這裡唯一可玩的遊戲。”
“我想見勞拉。”影子說,“我想見洛奇。他們在哪裡?”
周圍只有一片寂靜。一陣風將雨水吹濺到他臉上。雷聲在某處轟鳴,距離很近。
他繼續往洞裡走。
說謊者洛奇坐在地上,背靠著一個金屬籠子。籠子裡面,喝醉的小鬼怪們一動不動站著。他身上蓋著毯子,只有臉和蒼白細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