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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戒了。”她說,“不過我現在用不著再擔心什麼危害健康了。而且,我覺得抽菸可以讓我精神安定下來。前臺大廳有自動售貨機。”
影子穿上褲子和T恤,光著腳去到大廳。值夜班的是一箇中年男人,正在看一本約翰·格里薩姆的小說。影子在自動售貨機裡買了一盒維多利亞女士香菸,然後找值夜班的人要火柴。
“你住的是禁菸房。”夜班職員說,“你得保證開啟窗戶,才能抽菸。”他遞給影子一盒火柴,還有一個印著旅館標誌的塑膠菸灰缸。
“知道了。”影子說。
他回到自己的臥室。她攤開手腳,躺在他揉亂的被子上。影子開啟窗戶,把香菸和火柴給她。她的手指冰涼。當她點火時,影子看到了她的指甲:過去修剪得整潔大方的指甲現在參差不齊,指甲縫下塞滿泥土。
勞拉點燃香菸,吸了一口,然後吹熄火柴。她又吸一口煙。“我感覺不到煙味,”她傷感地說,“看樣子抽菸不管用。”
“我很難過。”他說。
“我也是。”勞拉說。
她用力抽菸。菸頭的火光亮起來時,他看清了她的臉。
“這麼說,”她問,“他們把你放出來了?”
“是的。”
菸頭閃爍著橙紅色的火光。“我依然很感激你。我真不該讓你捲進那件事。”
“沒關係,”他說,“我是心甘情願的。我本來可以拒絕的。”他奇怪自己為什麼不害怕。一個關於博物館的怪夢就能讓他心驚肉跳,可是,面對一具會走路的殭屍,他卻絲毫沒有恐懼的感覺。
“是的,你本來可以拒絕的。”她說,“你這個大傻瓜。”煙霧環繞著她的臉龐,在黯淡的光影下,她顯得非常漂亮。“你想知道我和羅比的事?”
“我想是吧。”
她把香菸在菸灰缸裡按熄。“你關在牢裡,”她說,“而我需要一個可以聊天的人,需要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我需要你時,你不在。那時候,我心裡非常不好受。”
“我很抱歉。”影子意識到她的聲音有些不太對勁,他想搞清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知道。我們兩個一開始約在一起喝咖啡,談論你出獄之後我們會做些什麼,再看到你會多麼好。你知道,他真的很喜歡你。他打算等你出來後就把你原來的工作還給你。”
“沒錯。”
“後來奧黛麗去探望她姐姐,離開一週。這個,呃,發生在你離開一年,不,十三個月之後。”她的聲音裡沒有任何感情,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平平淡淡,就好像一個一個小卵石落下來,無聲無息地落進無底的深淵。“羅比來看我,然後我們都喝醉了。我們在臥室的地板上做愛。很棒,真的感覺好極了。”
“這部分我就用不著聽了。”
“什麼?哦,我很抱歉。死了之後,你很難對事物做出選擇、篩選。你知道,生前發生的事就像一張照片,什麼都無所謂了。”
“對我來說有所謂。”
勞拉又點上一枝煙。動作流暢自若,一點都不僵硬。有一陣子,影子懷疑她是否真的死了。也許這一切不過是個精心佈置的惡作劇。“是的,”她繼續說下去,“我理解。我們兩個開始私通——當然,我們並不用這個詞來稱呼我們之間的關係——在接下來的兩年裡一直保持這種關係。”
“你準備離開我、和他一起嗎?”
“我為什麼要那麼做?你是我最親愛的大熊,是我的狗狗,你為我做了這麼多。我等待了三年,等你回來和我團聚。我愛你。”
他控制住自己脫口說出“我愛你”的衝動。他不會再說出那三個字了,永遠不會了。“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
“我死的那天?”
“對。”
“羅比和我出去商量給你開歡迎晚會的事。生活馬上就要好起來了。我告訴他,我和他之間的關係結束了。既然你回來了,這種關係應當結束。”
“唔,謝謝你,寶貝。”
“沒什麼,親愛的。”一抹幽靈般的微笑浮現在她臉上。“當時,我們的感情都很衝動,都很愚蠢。我喝醉了,他沒醉。所以他開車。送我回家的路上,我宣佈說我要給他來一個告別紀念,最後一次和他做愛。然後我就解開了他的褲子拉鍊。”
“大錯誤。”
“我知道。我的肩膀碰到了變速桿,羅比想把我推開重新掛擋,我們的車偏離了車道,然後就是砰的一聲巨響。我還記得,整個世界都旋轉起來,我想,‘我就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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