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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弟珍重。”
鍾道臨暗自疑惑,就像花靈兒說的那樣,人也好,妖也罷,歸宿自在人心,心亂了,無論何地,皆是地獄,何苦放棄自身世界,非要去另外一個誰都不明白的天地呢?
佛說世人皆苦,這苦便是苦在人心,求功名利祿不可得者苦,尋人間摯愛而不可得者苦,人生苦短,蹉跎歲月中卻又害怕短命身殘者苦,始皇苦,關伊苦,醉道人苦,苦在上位者的孤獨,苦在層次太高,無人可與之論道。
花靈兒也苦,苦在一出世便揹負了本不該她承受的痛,得知生父身份後憤世嫉俗,卻在關伊消失後也隨之失去了活著的動力,仇恨的支柱倒了,換來的不是解恨般的暢快淋漓,卻反而是永恆的孤獨,茫然不知前方歸路。
已經恢復了龍勝天身份的廣寒呢,苦苦等候著阿修羅王的乾達婆呢,在旁人眼中,這兩人都已處於被人羨慕的頂點,可誰又能明白這些被情所困之人的苦楚?
如果你所愛的人不愛你,即使萬千粉黛簇擁,又怎能心動?
如果無法明白比你更高層次之人,所擁有的東西,那麼即使受下方萬人膜拜,又怎能甘心?
人哪,終究是苦在無止境的**中,神秘的未知總是比曾經的擁有更加迷人,其實,真正的美,就像那自然界中的風雨雷電,潮起潮落,就算是一株不顯眼的野花,每日的晝去夜來,平凡中卻也隱含無上玄妙天機。
世間的一切美,本就已經在那裡了,世人或許缺少的只是那份懂得去體會的心。
忽略了人生路旁風景,非要去苦苦追尋那個天道的未知,鍾道臨捫心自問,這些年來,到底是自己厭倦了身旁常見的景色,還是向關伊一樣,僅僅是無人可以論道的孤獨,才促使自己去尋那個未知,所能帶來的誘惑呢?
想到這裡,鍾道臨忽然輕柔的笑了起來,衝一旁正在愣神的花靈兒淡淡道:“世界上最美的事物,或許恰恰是世界本身,大千世界,諸多誘惑,靈兒如今看似萬念俱灰,卻未嘗不是另一段新生的開始,地洞也好,凌霄寶殿也罷,只要心不死,身處何地重要麼?”
說罷,鍾道臨扭頭便走,低沉的嗓音卻清晰傳來:“人都道‘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卻不知‘高處不勝寒,低處納百川’,告辭了!”
花靈兒聞聲雙目一亮,又迅速黯淡下去,顫聲道:“不送!”
本是為了龍勝天而來的鐘道臨,自始至終卻沒有跟龍勝天講過一句話。
也許,有些事情,並不需要講出來。
迷霧籠鎖,幽綠深邃的霧江水,帶著升騰而起的迷離霧絲,滾滾東流。
無遮無攔的霧江北岸,碎石滿灘,植被稀疏,其後便是有糧倉之稱的烏蘭平原。
除了霧江水流淌的嘩嘩輕響,兩岸人畜皆無,靜謐無聲。
忽然,從薄霧中視野的盡頭傳來了隱隱的蹄聲,一陣犛馬獸四蹄翻滾的震地巨響,瞬時驚碎了霧江兩岸難得的幽寧。
響奏的鼓點不多時漸漸連成一線,緊接著,就變成了萬蹄震地的隆隆巨響,條條號帶跟五彩旌旗,伴隨著一個個黑盔黑甲的猙獰騎士,潮水般從薄霧中湧出。
上萬匹犛馬獸踏起的塵頭滾滾上翻,連白霧都染成了黃色,黑壓壓的重甲騎兵在兩翼輕騎兵的護衛下,疾速開進。
“報!”
一個單手持旗,神情慌張的輕甲騎士,正手舞馬鞭,狂催坐騎,風一般的從右路插進中軍側翼,尚未騎至領先的那路騎兵旁邊,便高聲大喊道:“城主有令,黑白兩隊雲騎就地展開防禦,五色輕騎即刻回城。”
哇哇一陣暴吼傳來,坐鎮中軍的白雲騎主帥吳獷,催馬脫離大隊奔回,黑著一張臉,瞪著銅鈴般的大眼衝傳令兵吼道:“怎麼回事,居然要停下?”
傳令兵喘著粗氣,不卑不亢的抱拳道:“軍命在身,請恕卑職不能下馬,城主所慮不是卑職能夠明白,請將軍即刻停軍,違者軍法無情。”
說罷,理也不理暴怒中的吳獷,一牽馬韁掉頭朝左路奔去,仍舊邊馳邊喊道:“城主有令,黑白兩隊雲騎就地展開防禦,五色輕騎即刻回城”
七隊正在開進的雲霧城騎兵大隊,在數個傳令兵的喊叫聲中,依次放緩馬速,波浪般的由前至後,順勢止住戰馬。
不多時,四萬多鐵騎便釘子一般的釘在原地,沒有交頭接耳的議論,也沒有一人解甲下馬,除了戰士們**的犛馬獸,躁動間偶爾發出的幾聲響鼻,全軍一片靜默,無形的肅殺之氣瞬間瀰漫開來。
即使在急行軍中,也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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