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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二百餘金,添補些衣服,也叫了幾天相公。李元茂要在京寄籍,性全也只得由他。
當晚子玉與聘才在書房閒話。那日是忌辰,日間聘才獨自一人到櫻桃巷去,找著了葉茂林,兩人談了半天。聘才拉他在扁食樓上吃了飯,即同到那些小旦寓處,打了幾家茶圍。末了到琴言處,琴言倒出來與聘才談了幾句,即問起子玉來。聘才就將子玉的心事,再裝點了些,說得琴言著實感激,並與琴言約定了,明日同子玉前來相會。回來與子玉說知,子玉便添了一件心事,—夜未曾睡著。是夕士燮在尚書房值宿未回。
到了次日,子玉正要打算和聘才去看琴言。忽見門上梅進滿面笑容的進來,說道:“恭喜少爺,老爺放了江西學差,報喜的現在門口。”子玉聽了也覺喜歡,便同著梅進到裡頭報與顏夫人知道,顏夫人欣喜更不必說。李性全就同元茂、聘才到上頭去道了喜。少頃,士燮回家,有些同僚親友陸續而來,一連忙了幾日。便接著李先生赴任日期,士燮又與先生餞行。到動身那一日,子玉同了元茂、聘才直送出城外三十五里,到宿店住下。性全囑咐他一番,又教訓了元茂幾句道:“庾香年紀雖小於你,學問卻做得你的先生,你以後須虛心問他。”元茂連聲答應。性全又對聘才道:“小兒本同吾兄出來,我看他將來是一事無成的,一切全仗照應。”聘才亦諾諾連聲。子玉是孝友性成,臨別依依,不忍分手,只得與元茂送了先生,同了聘才灑淚而別。
士燮也擇於三月初十日動身,今日已是初五了。顏夫人與士燮說道:“新年上,孫家太太為媒,與王表嫂面訂了二姑娘,將玉簪子為定。你如今又遠行了,也須過個禮,不是這樣就算的,別要教人怪起來。”士燮笑道:“你不說我竟想不起,這個是必要的,明日就請孫伯敬為媒就是了。”正說話間,孫亮功來拜,士燮出見,問了起程日子,便說起他的夫人的意思來,說:“新年與王家訂親,彼此是娘兒們行事,究竟也須行過禮,方才成個局面。況你此去也須三年才回,不應似這樣草草。”
士燮道:“我們正商量到此,原打算來請吾兄。明日先過個帖,大禮俟將來再行罷。”亮功答應了。
次日,顏夫人備了彩盒禮帖,請亮功來,送了過去。文輝處回禮豐盛,有顏仲清幫同亮功押了回來,士燮備酒相待。是日不請外客,就請聘才、元茂相陪。這李元茂今日福至心靈,說話竟清楚起來。性全出京時留下二百兩銀子與他,元茂買了幾件衣裳,混身光亮。亮功眼力本是平常,今見了元茂團頭大臉,書氣滿容,便許為佳士,大有餘潤之意,便問起他的姻事來。仲清早已看明,便竭力讚揚。李元茂不知就裡,樂得了不得,心裡著實感激仲清。且按下這邊。
再說子玉在家無趣,趁他們吃酒時,便帶了雲兒去找劉文澤、史南湘。
先到了文澤處,不在家,去找南湘,恰好文澤的車也到南湘門口。子玉道:“我方才找你。”文澤道:“失候。我去找馮子佩,適值他進城去了。”說著遂一同進去,到南湘書房坐了。伺候南湘的龍兒送了茶道:“我們少爺,這時候還沒有起身呢!”說罷進去了,一盞茶時候,見南湘科頭赤腳,披著件女棉襖出來道:“你們來得好早。”子玉見了,便笑道:“我吃過了飯才來的。”文澤道:“好模樣,拿你們夫人的衣裳都穿出來,難道你們夫人也沒有起身麼?”南湘道:“他起身多時了。我方才睡醒,聽見你們二人來,我不及穿衣,隨手拉著一件就出來的。”就有龍兒拿上臉水,還有個虎兒送出衣裳靴帽。南湘洗了臉,慢慢的穿戴起來,便笑嘻嘻的向子玉作了一個揖道:“恭喜,恭喜!你瞞著我們定的好情。”子玉只當說他定親,倒害躁起來。文澤道:“定得什麼情?”南湘道:“前日我在度香處,他說有個叫杜玉儂,是古往今來第一個名旦,被庚香獨佔去子。他們還在怡園唱了一出《定情》。”文澤道:“那個叫杜玉儂?我們怎麼也沒有見過。”南湘道:“好得很。據度香、靜宜品題,似乎在寶珠之上,我卻不認得。庚香今日何不同我們去賞鑑賞鑑?”子玉聽了,才知不是問他定親,然卻是初出茅廬,不比他們舞席歌場鬧慣的了,卻躁得回答不出了。文澤再三盤問,只得答道:“這玉儂就是琴言,你們也都見過的。”文澤道:“真冤枉殺人,我們不要說沒有見過,連這名字都沒有聽見過。”子玉道:“怎麼冤枉你們?難道正月初六在姑蘇會館唱《驚夢》那個小旦,你們忘了不成?”文澤想了一會道:“是了,是了。這麼樣你更該罰。
那一天你們四目相窺,兩心相照,人人都看得出來。我問你,你還抵賴說認都不認得,如此欺人。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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