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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她還冷,“我有權知道我父親臨終時的情況。你是肇事者,有責任回答我的問題。”
事實上,關於那次車禍的全過程都被燕笙放進了記憶的小黑匣子,她不願回想、不願提及。但魏錦然的要求光明正大,她迴避不了。燕笙用力咽一下口水,開始講述,“那天,我駕車駛過新化路和江戶巷交叉口,突然一輛腳踏車從江戶巷騎出來。天很黑,發現他後我馬上踩了剎車。但是晚了,他撞到我的風擋玻璃又摔了出去。”
燕笙看到他原本輕搭在方向盤上的手驀然攥成拳頭,立即噤聲。
“繼續說。”魏錦然深吸一口氣,艱難開口。
“我下車檢視,他頭上冒了血。我立即打電話叫了救護車。然後,我隨他一起去醫院。但車子剛駛出幾百米,他出現房顫、心率加快的現象。醫生懷疑他有心臟病史,馬上實施了急救,但是沒搶救過來。”
魏錦然眼底浮起一抹痛色,象濃霧籠罩下的湖水,沉鬱潮溼。他狠狠吸了口煙,繼續問:“當時你車速多少?”
“我絕對沒超速。警察的現場勘查記錄能為我證明。而且處理事故的交警也說,他出來那個路口是很陡的下坡,經常有車子控制不好速度出事的。”
“你是說因為我父親騎得快,所以發生了事故?”
燕笙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話裡有推諉責任的嫌疑。即便那個路口是事故高發地段,即便那是事實存在,也不該由她來說,特別是面對家屬。在獄中,管教要求犯人每個月寫思想總結,反思自己所犯罪行對他人、為社會帶來的危害。燕笙總是這麼寫:因為我的一時大意,一個家庭遭受滅頂之災。是我讓他們親人永隔,無情斬斷了他們理應享受的親情和天倫之樂。我愧對死者和家屬。
且不說這個人在她出獄第一天就盯上她,後又使了跟蹤招數,其實,細想想無非是咽不下這口氣。燕笙打小是孤兒,對父母親人的渴望更甚於常人。因此,她反而能理解他對這件事的執著之處。
她說:“我誠心誠意向你和你的家人道歉。三年前的過錯已經讓我付出了代價。今後我會以此為戒,保證遵守法律,不再做危害他人的事。”
這讓魏錦然有點接不上話。天知道他想聽的不是這些。可燕笙認真悔罪的態度也沒錯。魏錦然只好順著她的話說下去,“我父親去世時剛五十四歲,正值壯年。他身體一向很好,連感冒也很少生。就因為你,他走的這麼突然,你讓我們家屬怎麼接受?”
“對不起,請你們原諒。”燕笙再次道歉。
“承認”魏錦然突然止住口。因為他發現眼前的燕笙有點異樣,明明前一刻還是慘白泛青的面頰忽然異乎尋常的紅。呼吸也不正常,單薄毛衫下,能清晰地看到胸口劇烈起伏。
“你沒事吧?”
燕笙知道出麻煩了。此時的她已經從冷徹骨髓變得燥熱難耐,尤其喉嚨那兒象有團火在其間燒灼。每年春天,她都要因為早早脫掉冬衣鬧上一場感冒。最糟的是,她感冒跟別人不一樣,用藍媽媽的話說:喝口水的功夫就能燒到39°。今天在水滑梯頂上凍的幾個小時無疑拉開了發病序幕。
魏錦然哪裡知道這些?他當下的第一反應是燕笙突發急病,顧不上再問,他立即發動車子向醫院狂奔。路上,魏錦然打電話給小麥,他今天恰好值班。趁紅燈時,魏錦然側頭看燕笙。她懨懨垂首,有氣無力的樣子象隨時要滑到座位下面。
魏錦然抽出安全帶想替她綁好,剛湊近她,就感覺到她身上散發出的熱氣,再摸她額頭,燙得嚇人。
駛到醫院門口,小麥已經等著了,他引著魏錦然將車停到離急診室最近的位置。魏錦然下車來首要做的是警告小麥,“管好你嘴巴,少說少問,我說幹嘛你照做就是。”
不怪魏錦然事先警告,小麥哪都好,熱情正直,醫術精湛,是一枚非常靠譜的青年才俊。但唯有一個毛病叫魏錦然頭疼:嘴上沒有把門的,不知道哪些話應該留在肚子裡。
雖是打足了預防針,可小麥開口說的第一句話還是叫魏錦然差點背了氣,“嫂子怎麼了?”
“亂認什麼親?我剛才怎麼說的?”魏錦然不客氣地賞了小麥肩頭一拳,繞到副駕駛這側,魏錦然準備攙扶燕笙下車。殊不知此時燕笙已經燒懵了,昏昏沉沉的,任魏錦然連拉帶叫她一動不動。看此情況,小麥好死不死的又搭腔,“她走不了你楞讓她走?抱著不完了?”
魏錦然飛起一腳作勢要踹,嚇得小麥蹦出老遠。要知道親自送她來醫院已經夠仗義了,抱她?魏錦然真過不去心裡那道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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