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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不肯合作。於是羅疏便倚著牢門席地而坐,放低了姿態繼續和他說話:“一看就知道你是沒有吃過苦的人,這樣犧牲自己,一定是為了保護什麼吧?”
她用柔和的語調與馮銓交心,卻仍然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可就在她說完這句話的一剎那,牢中人的眼淚忽然湧得更兇,竟連眉頭也狠狠蹙起來,神色中滿是被人道中心事的委屈。
“你若一直這樣不開口,等明天上了堂,要受的罪可就遠遠不止三十大板了。”羅疏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浮灰,在離去前不無惋惜地丟下了一句,“唉,只可惜你一心一意地保護人,可誰又來保護你呢?”
說罷她徑自轉身離開,還沒走出兩丈遠,就聽見牢中的馮銓痛哭失聲。
翌日韓慕之再度升堂提審馮銓,不料還沒等到用刑,那馮銓便已哭著開口認了罪:“小人有罪,小人什麼都招了小人包船是為了搶親,誰知卻搶到一個光著身子的男人!小人也嚇了好大一跳,還沒和他說上話,他就搶著跳了船!當時因為天黑,我們一船人打著燈籠在水上照了半天,也沒找到人,不知他是死是活。哪知沒過兩天就聽說河裡發現了屍體,那個人小人我不認識,實在不知道死的是誰”
韓慕之聽了他泣不成聲的供認,心下總算是鬆了一口氣,於是輕快地一拍醒木,開口道:“你先別慌,待我細細問你——你一介良家子弟,卻為何要搶親?搶的又是誰家?”
馮銓聽了韓慕之的疑問,立刻又委屈地流了兩包眼淚,哽咽道:“小人一家都是本分人,若不是被逼急了,哪會做下這樣的醜事?小人去年和對岸的梅家結親,娶了他家的姑娘紅英做妻子,哪知紅英的兄嫂貪圖彩禮,遲遲不肯讓紅英過門。小人我與紅英情投意合,她也深恨兄嫂貪得無厭,因此暗中與我約定好日期,讓我帶著人上門搶親,到時她與我裡應外合,跟著我回家後,便是她兄嫂也不好過問了”
韓慕之聽了他的供詞,卻又疑惑道:“既然你和她情投意合,又約好了搶親,怎麼會搶了一個男人上船?”
“小人我也想不通啊!”馮銓扯著袖子擦了擦眼淚,吸著鼻子道,“那天我們一行人撞開她家的院子,一路衝進她住的廂房,就看見床上一個人躲在被子裡。我就猜想雖然她答應與我裡應外合,但到底姑娘家羞怯,肯定不願在這麼多生人面前露面,所以才會躲在被子裡。何況她一個姑娘家,腳又小,哪能跟著我們一起跑?於是我們幾個人就合力扛了被子出門,中途被子裡的人一聲沒吭,我也就沒起疑。直到後來上了船,我拿出酒菜想給紅英壓壓驚,被子裡的人卻始終不肯露出臉來,我只當是紅英在和我鬧著玩,便撲上去用力扯那被子,哪知就在爭搶之間,被子裡面竟然跳出一個沒穿衣服的男人!我一時嚇傻了,只來得及眼睜睜看著他衝出船艙,跳進了河。”
第十八章 梅紅英
韓慕之聽完了馮銓的話,不禁又問:“這些話,你昨天為何不招?”
馮銓跪在地上悽然道:“小人之所以不招,一則是因為懼禍,我本無心殺人,人卻確實死在我眼前,怕說了也分辯不清,才想撒謊矇混過去;二則是自家娶妻,還要靠搶親才能得人,這樣的事說出來必定招人恥笑。紅英揹著兄嫂與我暗訂淫奔之約,雖然兩家已通媒妁,說出來總歸也有損她的名節。故此小人昨日才不肯啟齒,望大人恕罪。”
韓慕之聽罷嘆了口氣,饒過馮銓知情不報之罪,卻仍是責備道:“本官豈是敷衍塞責、翫忽職守之輩?你越是懼禍,就越該早點說出真相。本官念在你秉性良善,先不罰你,你自己務必認真反省,今後好自為之。”
馮銓得到知縣的寬待,連忙俯下身磕頭謝恩。
韓慕之便又問道:“你說你不認識道士玄清,當日你搶親不成,後來就沒有再與梅家的人有聯絡嗎?”
“出了這樣的事,小人又驚又怕,又疑心自己之所以搶錯了人,是因為密謀已被紅英的兄嫂察覺——那對夫妻為人蠻不講理,我還怕他們上門尋釁,又哪敢去梅家打聽訊息?”馮銓老老實實地回答道,“小人原本打算先在家裡躲幾天,等風聲過了再設法聯絡紅英,結果還沒來得及上梅家,就被大人拘捕了。”
案情線索到此又被中斷,韓慕之不禁微微蹙眉,心想接下來還得往梅家去查。
此案透過馮銓的供述,瓜連蔓引,又牽扯到馮銓還沒過門的妻子梅紅英身上。照例良家婦人除非死罪和姦罪,都不能收監,只准拘在家中訊問。因此韓慕之便暫且退了堂,回二堂後招來羅疏,請她去梅家走一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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