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2/4 頁)
他剛開啟,就被夏繪溪看見,她動作極快地將他推到了一邊,奪回了黑皮本子。
蘇如昊從未見過這樣的夏繪溪,見她蹙著眉心浮氣躁的樣子。他微揚了眉,帶了淡淡的詫異看著她。
房間裡只聽得到她重重的呼吸聲,隔了半晌,夏繪溪終於平靜下來,手指不輕不重地撫過黑色的封皮,慢慢地說:〃這是我的日記。〃
蘇如昊站起來,誠摯地望著她的眼睛,認真地說:〃對不起,我不該隨便翻這些〃夏繪溪知道自己的態度太過粗魯莽撞了,有些尷尬,搖搖頭打斷他:〃是我太緊張了,真不好意思。〃
蘇如昊跳過這個話題:〃那你好好休息吧,明天早上的會議很重要。〃
他走到門口的時候回望了一眼,因為窗戶開了小小的縫,風將她一疊整理得十分整齊的紙張嘩嘩地吹起,彷彿綻開的蓮瓣,潔淨明晰。他微微凝望了一會兒,帶上房門離開了。
房間一下子安靜下來。夏繪溪在桌前坐下,翻開了那本筆記,到了最後幾頁,她恍然間覺得觸目驚心上面密密麻麻地記載著她和裴越澤旖旎的夢。
那個夢週而復始地出現在獨屬於自己的夜晚。這樣頻繁,說明她和裴越澤之間的心理裂痕在加劇,而她無意識中的補償心理也在增強。
她一手撐著額角,茫然地合上了筆記本,又將它收在了箱子底部,才勉強安心。
第2天早上,夏繪溪洗完臉,發現傷口沒有再裂開,只是結了淺淺一道痂。頂著這樣的傷疤出門,總也比一道創口貼顯得低調。
會議上,報告廳裡坐滿了人,有從世界各地趕來的心理學者、心理醫生或者資深的心理愛好者,氣氛熙攘熱烈,頗有盛會的架勢。
彭教授坐在前排,兩個徒弟坐在後面。夏繪溪從包裡翻出錄音筆,摁下按鈕,指示燈亮了亮,卻無法開啟,是機器沒電的反應。她鬱悶地搖了搖,最後懊喪地扔回包裡:〃昨天明明充好電的。〃
蘇如昊看了她一眼,安慰道:〃認真聽也是一樣的。〃
第39節:Chapter6措手不及(5)
話音未落,側門口有幾個工作人員扶著一位老者走了進來。他的腳步不快,卻很沉穩,滿頭銀髮閃耀,彷彿是有智慧沉澱下來。
Zac教授坐下後,會場響起了一陣熱烈的掌聲。老人揮了揮手,就低下頭翻開了筆記。掌聲慢慢地停了下來。協會的輪值主席走到麥克風前,簡單說了幾句歡迎的話,就把剩下的時間留給了已經準備好的老人。
Zac教授是用英語發言的,還帶了些口音,但是邏輯條理十分清晰,講得也慢。
他今天演講的主題是心理治療的原則和心理醫生該具有的態度。其實這個話題並不算涉及心理學本體,但因為Zac教授本身也是一位經驗極其豐富的醫生,對於醫生所該具有的素質和態度,也有獨到的看法。
〃醫生不應該欺騙人,不應該用人們的錯誤信念去欺騙他們。舉例來說,在特定的情況下,你可以透過灌輸給病人不正確的信念而讓他活下去。可事實上,也許那個人遭到毀滅比靠錯誤手段得救要好一些。〃
這句話他說得又輕又慢,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一時間鴉雀無聲。絕大多數人以無法理解的目光盯著老人,大約都以為自己聽錯了。
夏繪溪也將筆放下,心頭盤旋起了極大的疑問難道醫生不該以救人為天職的嗎?還是說自己沒有正確地理解老教授的意思?接下來,他的發言表明他並不是在信口開河,相反,還帶了微微的喟嘆:〃歸結起來,我能說的是在某種程度上,我們不是病人的上帝,無法替他們選擇命運。〃
夏繪溪靠回了椅背,心頭一陣混亂,彷彿是有人掀起了漫天的迷霧,而她在跌跌撞撞中往前走,卻始終找不到方向。
這個觀點在Zac教授以往的著作中從未表達過。在夏繪溪的心目中,他一直是一位熱心卻又冷靜的學者和臨床醫生,而此刻他的言語冷酷無情。
當場有人站起來提問:〃如果這樣做,您在道德上不會自我譴責嗎?〃老人想了想,目光透過眼鏡片,安靜地望著坐著的眾人:〃對於那些人的遭遇,我同情,卻無能為力。〃
提問者就在夏繪溪的後一排,她看得出來,那個中年男人明顯還是不認同。大約是出於對老教授的尊敬,最後還是沒有反駁,僵硬地坐下了。
老教授似乎知道場中大多數人的不以為然,安詳地微笑著說:〃在領悟到這點之前,我和在座的各位都一樣,以為在這個世界裡我們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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