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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雙羽說:“剛到。人洗澡呢。”勞您費心這四個字衝到嘴邊又讓她客氣地抿下去了。
趙珂顯然沒想到關允的手機會被別人接起,過於意外,啞了一下直愣愣地問道:“你誰啊?”
狄雙羽沒回答,只告訴她,“看你一遍一遍打挺著急的,要不叫他接一下?”說完也不理她怎麼說,拿著手機走過去推開浴室門,問:“趙珂電話你接不接?”
關允想都沒想地說:“先擱一邊甭管。”
狄雙羽提醒他,“打好幾遍了。”
關允一腦袋洗髮水泡沫,眼睛都睜不開,根本看不清她遞過來的是個通話狀態的手機,直接沒好氣地回了句,“我這怎麼接啊,先掛了吧!”
狄雙羽撇撇嘴,“不接拉倒,吼個屁。”也沒跟電話裡交待一句,低頭點了結束通話。扔下手機又坐在飄窗前俯視小區。已過凌晨天色全暗,其實只能看到一星半點的路燈,還有玻璃上自己的倒影清晰。
關允出來看了她一會兒問:“你怎麼還沒洗澡?那頭還一個衛生間你沒看見嗎?”
狄雙羽漫應一聲,“困了,明天起床再洗。”
他笑著拍拍她肩膀,“行,睡吧。”手碰觸到她冰涼的面板不禁低呼,“你冷死了吧?”搓了兩下,催她上床進被窩。
比預料還離譜的低溫,體質向來不怎麼好的狄雙羽卻沒感冒,大概是天冷猶不及心寒。蜷在關允懷裡念著犯賤犯賤,沒救沒救,眼眶酸得稀里嘩啦。這水瓶是裝女人眼淚的。
他只聽見懷裡一聲連一聲嘆氣,低頭看她雙眼緊閉,睫毛輕顫,伸手順了順那蓬軟軟的發,問:“一天車坐下來累壞了吧,就得累著你才肯老實睡覺。”但他卻不肯老實放過她,一翻身壓上來,嘴唇刷過脖子直接吻下去。
狄雙羽驚得弓起身子,“你幹嘛?”
一手捏住她繃緊的下巴,他一板一眼地答道:“幹你呀。”
狄雙羽掙了一下沒掙開,瞪眼低斥,“滾下去。”關允沒動,沉沉壓著她,也不說話,就那麼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慌亂到惱火的表情。她眼中紅絲遍佈自己清楚,可他眼中是近乎欣賞的微光。狄雙羽打了個哆嗦,抬手在他手臂上撓過。
他“哧”地抽了口氣,臉上仍笑嘻嘻,手上則沒這般友好地加大了力道,箍住她那行兇雙手。沒遭遇到意料中的反抗,關允有一些微的錯愕,確定她沒有任何攻擊動作的前兆,他才鬆了手勁,順勢覆上她涼如鏡面的前額、鼻尖、臉頰,這回是認真的親吻。
他手心溫熱,唇舌灼燙,燙得她戰慄,感官失靈,分不清哪兒冷哪兒熱,那些覺得自己越來越涼,從面板到血液,包括口腔裡的餘溫,都在一度一度地剝離。整個人如同沉浸至冰點湖底,他的摩挲像在尋找打撈,又像是意外經過的一場輕碰硬撞。她被托起,拋離,心忽上忽下,事不關己地張馳。
“好冷”捉住胸前揉捏的他的手指,“關允,冷。”聲音斷斷續續彷彿請求。
不知他聽進耳中做什麼理解,總之一瞬間加快了速度,快到喘息兇狠。快到狄雙羽逐漸麻木。忘了他什麼時候停下來的,只覺察到身體終於柔軟,頭腳得以蜷曲求安。夜裡幾乎沒發什麼夢,天蒙亮醒了一覺,想喝水找不到杯子,關允在身邊睡得踏實。
狄雙羽將一隻手枕在頭下,側過身子望著他。
這不算是一張可以讓人印象深刻的臉,合起雙眼的睡顏更加沒什麼氣勢,昏暗光線裡,眉宇間有褶皺清晰可見。哪兒都不像易小崢,明明哪兒都不像。
“圖什麼?”狄雙羽說著,眯起眼,想起一首歌,唱的什麼太堅強是軟弱,卻唱給誰更適合?於是愛恨交錯人消瘦/怕只怕這些苦沒來由/於是悲歡起落人靜默/等一等這些傷會自由
第二天上海仍沒開晴,天空鉛灰,低氣壓下一絲暖意都沒有,呼吸中滿是北方族種所不能承受之潮溼。儘管如此,這個城市依然是漂亮精緻的。關允住的小區是典型南方繫住宅產品,樓層高,間距雖然小,但綠化做得好,花開了一叢一簇的,水景多,賞心悅目。最主要是乾淨,單這一點已完勝了揚塵天的帝都。
狄雙羽來過上海好多次,還從沒趕上這樣連綿的陰雨天,始終不停,又不成氣勢。她早起下樓買菸,回來找不到住哪棟樓了,繞著理石塊小路亂逛,最後把湖邊一架白色鞦韆當成目的地。
鞦韆整體看起來挺乾淨的,只在鏈條和座椅連線的位置掉漆嚴重,斑駁著鐵鏽色,幾株蔓類植物攀爬在支架上,配著背後一大片湛藍的人工湖,浪漫氣息徒增。晴天兒裡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