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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曉晴笑著說:“你又笑話何夫人了,要是讓她知道了,你又要捱罵了。也不知道你一天不捱罵,是不是心裡難受。”
何雯藍伸了伸舌頭。
孫曉晴說:“韓先生,我是個粗人,只喜歡武學,對那些文縐縐的東西我不懂。我時常聽大嫂背《孔雀東南飛》那裡有個樂器叫箜篌,‘箜篌’是什麼?”
韓冰說:“箜篌是一種特殊的琴,有二十五根弦,可以橫著彈也可以豎著彈,是樂器中比較難的一種。我雖然聽說過這種琴,但是我卻從來也沒見過,更不要說彈了。小時候聽我媽說,我姑姑倒是會,後來因為和爺爺生氣,被我爺爺給摔壞了。
何雯藍說:“那麼好的東西摔壞了,也太可惜了。你爺爺一定是個封建式的大家長。“
韓冰不想過多評價她的祖父,只是笑了笑說: “我姑母曾經做過一首關於箜篌的詞;我還記著;‘多少愁;昨夜隨淚流;還記舊時撫箜篌;裙如薄雲衣如柳;而今嘆清秋。’”孫曉晴說:“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你姑母真是位博學多才的女子。我嫂子雖然會背那首詞,她卻也不知道箜篌是什麼?”
韓冰接過琴:“讓我彈琴不難,可是卻太單調了。我彈琴,你們舞劍怎麼樣?”孫曉晴說:“我對音樂一竅不通,怎麼和琴音?”韓冰將琴搬到草亭,將它放到石桌上,她說:“你們只管舞劍,我給你們配琴。”
孫曉晴拿著韓冰的劍說:“好,讓我先來。”她一招仙鶴指路,亮開了架式,孫曉晴劍一起,韓冰已看出她使的這套劍法是由唐人李賀《金銅仙人辭漢歌》這首詩創出的金銅劍訣,同時創出的還有一首仙人辭漢曲。韓冰琴聲應劍而起,她口中吟道:“茂陵劉郎秋風客,夜風馬嘶嘵無跡。畫欄桂樹懸秋香,三十六宮土花碧。魏官牽手指千里,東關酸風射眸子。空將漢月出宮門,憶君清淚如鉛水。衰蘭送客咸陽道,天若有情天亦老。攜盤獨出月荒涼,渭城已遠波聲小。”小字一出口,孫曉晴剛好收住劍。
何雯藍拍手叫好:“曉晴的劍如行雲流水,韓大哥的琴音如泉水淙淙,不但劍法好,而且曲配得也好。”韓冰說:“這可不是我配得好,而是先人的功勞。”孫曉晴問:“這一套劍法,還有這段曲子,難道還有一段典故嗎?”
韓冰說:“明朝正德年間,流落民間的柔嘉公主與駙馬歐陽蒼健隱居在一個荒僻的小村莊時,駙馬無意間將這首詩溶入劍譜中,而公主卻將它譜成曲子。夫妻二人琴劍相和,傳為佳話。不過這只不過是個傳說,未必是實。”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韓冰長得儒雅風流,而且通古博今,早就將孫曉晴的芳心打動。再加上這段話,孫曉晴還以為他對自己有意,再偷眼看何雯藍不論家世樣貌都比自己強,韓冰要選也不可能選上自己,心已涼了半截。心裡說:“他是故意將我和他比做公主、駙馬,向我示愛,還是碰巧說說這段典故。”她正痴痴呆呆的時候,何雯藍推了她一把:“只不過是韓大哥從不見經傳的一本書上看到這則故事,就將你感動得痴痴呆呆的。我看你這樣子,不讀書也就對了。否則的話,整日沉醉其中,早晚得變成書呆子。
孫曉晴說:“我經常練這套劍法,還不知道它的來源,今天聽韓大哥吟的詩,我在想,韓大哥小小年紀通曉古今,相比之下我真是差遠了。”韓冰笑著說:“我都說過了,我只是借花獻佛。”
三人正說笑著,六姨太祝兒帶著丫頭荷香走進來,祝兒穿著一件紅衣服,不過卻不是上次的那件,韓冰一看到她,就想起佳紅,心裡說不出的親切感。她趕緊站起身:“六姨太。”祝兒笑著說:“一進後花園就聽到你們的笑聲,在做什麼?”何雯藍說:“韓大哥正在給我們彈琴。六姨,是從我媽那邊過來的嗎?”
祝兒說:“何夫人正在繡花,聽說韓先生會畫畫,想求他給畫個花樣子。”何雯藍說:“媽怎麼忽然想起繡花來了,一定是六姨拉她下水。”
祝兒說:“你這死丫頭,沒大沒小的。我怎麼拉她下水?我也勸她不讓她繡,她說,四丫頭的衣服都是洋裝,在家裡穿著也不方便,原來的衣服不是小,就是舊了。現在身上穿的還是駱梅的。外面買的,她不喜歡,還是自己繡得好。拉夫人下水的是你,你還怨我。”
何雯藍笑著鑽進祝兒的懷裡:“好六姨,我不知道,不知者不怪。”她力氣用得太大,險些將手無縛雞之力的祝兒撞倒,嚇得祝兒說:“四小姐,你省點勁吧。也不知道是在和我親熱,還是和我摔跤?你是將門之女,我可摔不過你。”
韓冰從屋裡取出一卷畫,遞給荷香,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