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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冽的殺氣讓圍觀的眾人屏住呼吸,膽小的甚至閉上眼睛。
就當鬼面以為必勝之時,只見曲裾深衣旋起,拳腳快得看不清,待以為看清時已成虛影。
轉眼間鬼面飛濺,蕭匡拼盡全力只接住八把彎刀,剩下那把快若流星,直取身鬼車上的樂手而去。欲道聲避讓,就見一人驚掠如風,彷彿生出雙翼般,趕在刀落之前把握住刀把。
短暫的寂靜後,街市上重新喧鬧起人聲。
“鬼沒咯!鬼沒咯!”
人們大叫著,好似惡鬼真的就此盡除般。
正當片歡慶之時,就聽馬蹄凌亂,縱騎兵持劍而來。
為首那人手持象徵京師治安的紅穗金戈,揮戈直指彎刀方相。
“五城兵馬衛在此,何人擾亂百姓!”
冬至夜,大儺之舞止息。
雲開月明
白衣少俠從天而降擊退歹人,然後於眾人崇拜的目光中飄然而去。
《異聞錄》裡不是常這樣寫麼,雖然衣她色非白,可好歹也是新晉盟主,怎麼事情到兒就荒腔走板起來?
餘秭歸舉頭望月,今夜月色甚好,只是隔個鐵窗
可恨啊,待出去,一定要讓從鸞修改《異聞錄》裡的不實描述。畢竟架不是白打的,大俠也要吃牢飯的。
嘆一口氣,就聽牆之隔傳來難以抑制的咳嗽聲。
“三少,您重傷未愈,又何必出手。”聲音沉厚有力,很合高大山的魁偉身形。
方才若不是衛濯風半路殺出,接下那把蕭匡不及收起的彎刀,怕是要背上條無辜人命。
想到這兒,心中略感歉意,對牆道:“濯風公子,多謝。”
不知是沒想到隔牆有隻耳,還是被突然一聲驚到無語,咳嗽聲戛然而止。
牆那邊半晌沒聲,擔心有變,遂喚道:“公子?”
別在這裡出事,世纓衛家少主,九師兄的親弟,她可賠不起啊。
她心急著,靠近隔斷監的牆壁,就聽一聲輕笑。
“怎麼?秭歸心疼?”
“子愚也在啊”奇怪明明心裡坦蕩蕩,為何話到嘴邊便虛軟幾分。
“很失望?”笑意愈發明顯。
“當然不是!”餘秭歸想也沒想立刻答道。
開玩笑!就算不見其面,也能想象出他黑眸彎彎的模樣。那形狀定像極北狄彎刀,只要見到出牆的喇叭花,便會毫不留情地砍掉。
背脊上竄起冷意,她下意識摸摸光滑的頸脖,小聲嘟囔著。
“只是沒想到會連累子愚。”
踢人的是她,接刀的是蕭匡,他倆雖談不上合作無間,可同夥兩個字也算是板上釘釘。先時還便作為魁首被裡三層外三層圍著,只聽身後有騎兵報告“同夥兩人,主僕”,濯風公子和高大山麼,這不奇怪,誰要他們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沒心沒肺地想著,甚至暗自慶幸自己人的逃脫。可不等偷笑,又聽騎兵補充道“不對有人自首,同夥三人”,聲音帶點不可思議,也是,自首,多義氣的詞啊,這樣傻乎乎的人在大魏幾乎絕跡。
可她沒來及回頭看上一眼,就以“最高禮遇”被押解到督所大牢。原以為這個夠傻夠義氣的人不是蕭匡便是十一,可沒想到會是子愚。
誤解她的沉默,上官嘆著便要起身。
“子愚!”雖然隔著堵牆,也能聽出他語中的黯然與失望。
“嗯?”聲音又有些期待。
“方才我在想你。”
“都想些什麼?”笑意又起,不過這次是春風和暖般的語氣。
“想子愚為何會在這兒。”
“留下的不是我,難道是阿匡麼。”上官復又坐下,語調輕柔道,“眼下京師不太平,師傅師兄又都是弱質文人,阿匡在外面比我要有用些。”
這人這人
心微微酥軟,她靠著牆壁輕道:“地上涼,子愚莫要凍著。”
“也是。”一聲極之愉快。
“咳咳”
壓抑的咳聲又起,竟忘了還有兩人。剛要喚聲濯風,忽想起某人彎刀似的黑眸,宛轉道:“子愚能幫個忙麼?”
“好啊。”某人心情頗好。
“幫我看下濯風公子的傷怎樣。”
牆後片刻寧靜。
“子愚?”她輕呼。
“讓我幫個忙?”笑意又清晰。
“牽連外人,我總是心不安的。”她很沒骨氣地縮縮脖子,小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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