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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上蓋著深黑色的暗戳“吏部”,書冊不厚,鬆鬆垮垮地堆在一起。翻開一看,書冊的文字皆是一筆一劃人工寫就,大氣的瘦金體上下橫貫,頗有一番氣勢。應是副好字帖,奈何張沐有滿腹的心事,沒了臨摹的雅興。
“娘娘,還寫嗎?”喜央問道,張沐搖首,“收了吧。”
輕塵和喜央得令後,悉悉瑟瑟地收起宣紙,將毛筆和硯臺拿到後院取水清洗。
坤寧宮雖說是大殿,但張沐素來不愛旁人伺候。王太后搬入慈寧宮後,原來的宮女能散的她都散到太后和太皇太后的宮殿裡,有些實在不能分走的留在外殿,平日裡也只有喜央與輕塵二姝伺候她的生活起居。
張沐把到嘴邊的“謝謝”二字嚥了回去,走到二人放下書冊的地方,翻閱起案上的四本書。四本書加起來雖然不薄,但因張沐只要找白昂的資訊,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看完了。
伸了伸懶腰,張沐深深地吸了口氣。推開窗戶,見喜央和輕塵還未回來,小心翼翼地掏出懷中的木盒,拿出木盒中唯一的物件——一張寫著“侍郎白昂”四字的白紙,想起在臥佛寺遇見的那褐衣男子。
亭內初見,給她留下最深印象的莫過於那青衣的聶青玉,倜儻慵懶,美貌不在女子之下,劍術想畢也是超群,性子也頗為奇怪。與之相比,白昂此人卻是沒有多大的印象,只記得普通樣貌,普通言語,普通形態而已。
不是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樣平凡的人怎會與沈幼安口中的“閻王煞”扯上關係。
可是——張沐復看了眼手中的白紙,又看了看案上擺著的四本記錄——依據吏部文案記載,白昂是江蘇人士,曾有軍功,在南京就職期間治理河道,頗有政績,只因不願奉承江蘇知府,才一直不得升遷。
他與楊廷和是同年的進士,二人既然是同年,舊友一說也是成立的。而且吏部文冊描繪的白昂很是符合她所見白昂的性子,這樣推算,“閻王煞”留下的木盒所提的人正是南京侍郎白昂。
相通此事,張沐反倒無法鬆懈,心裡惴惴不安,不知這“閻王煞”在木盒中留下白昂的名字是何意思,是暗示閻王煞正是白昂,還是說下毒者是白昂,亦或是別的意思。
“阿起”想的正是入迷,張沐突地打了個噴嚏。
“娘娘,春捂秋凍,還是關上窗戶吧。”喜樂為她披上綢衫,扶著她坐回椅上,輕塵則合攏窗戶。
張沐飛快地將盒子握在手中,見二人都沒有注意她的小動作,長長地舒了口氣。瞞一則要瞞二,若是讓不知情的人看見她手上握著個男子的名字,不知該捲起怎樣的風波。
…
是晚,御書房內,朱佑樘挑燈細閱臣子的奏章,案上的奏章已經被榮華分門別類,頗有次序地擺在他的面前。
“社稷之重,在於民生,民生之要,在於水文。治理河道,在疏不在堵,在減而不在增。今日之治理,多以修建水壩,遣民疏通為綱要,實乃大忌”讀到此處,朱佑樘的雙目熠熠放光,他素來不以上奏者的名號作為批閱的標準,是故榮華每次疊奏章都將署名處摺疊。朱佑樘拉長手中的奏章,看了看開頭的署名,經不住大笑兩聲“哈哈,哈哈。”
榮華在一旁備著茶,見皇上開懷大笑,理了理案上已經批閱好的奏章,“陛下,可是見著好的治理河道的提議?”
這幾日奏章來來回回就是三件事,一是萬家,二是朝員更迭,三就是治理河道。他見皇上每次草草翻閱萬家和朝員的奏章,與之相比,所有治理河道的上奏皆是細細閱讀,只是看一本嘆一聲,今次這樣開懷大笑實屬第一遭,想來是得到了盼望已久的建議。
“朕看了這麼多奏章,就是此人有些真才實料,不似那些紙上談兵的傢伙。”朱佑樘點點頭,擬了一條諭旨,把筆一扔“廷和果然知道朕的心意,推薦這麼個人才。榮華,明**就傳召南京侍郎白昂入宮一趟,朕要親自試試他的本事。”
榮華諾了一聲,捧起匣子裝妥,退了出去。
心頭一塊大石頭落地,朱佑樘本要拿起身側另一摞奏章批閱,“皇上”喜樂走到他的身邊,輕聲對他說了一句。朱佑樘眉頭一皺,沉吟了一下,走下紫檀木雕螭案,踱步問道“既然如此,日後皇后身邊要多派人手,記住,吩咐他們藏在暗處。”
原來喜樂對寺中發生的一切有些不安,待娘娘回府後特意回臥佛寺查探一番。好在當時後院有一個打掃的小沙彌看見全部的經過,雖然驚恐不安,但也說清楚了娘娘遇刺的事情,以及一位青衣男子救人之事。
後宮並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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