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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桌上的東西不多,只有一臺二手的手提電腦,一個藤籃和一個黑盒子,還有兩件小青銅像。藤籃內裝著幾塊模樣很奇特的石頭,石頭上面銀亮亮地生著一層魚鱗片兒,比鐵還沉,比泥還軟。
那兩件小青銅像,一件是羅丹創作的《夏娃》,一件是瑪伊約爾創作的《勒達像》。
這是別人送給蕭雲的,他很喜歡,光這兩件作品就能看出羅丹和瑪伊約爾的風格是迥然不同的。從羅丹的作品中可以體味到女性酮體的羞澀,從瑪伊約爾的作品中則可以領略到女人肌膚的精緻。
然而,最為引人注目的,是那個黑盒子。
盒子不大,骨灰盒般大小,渾身黑亮通透,完整無暇,沒有一絲刮痕瑕疵。
在蕭雲來寧州之前,母親給了他這個黑盒子。
母親輕輕說道:“小七,這黑盒交給你了,好好保管。”
蕭雲點點頭,思忖片刻,揚了揚眉,問道:“媽媽,這黑盒裡面是什麼?”
母親摸了摸他的腦袋,柔聲道:“你日後便會知道。”
蕭雲想了想,又問道:“為什麼要交給我?”
母親凝視著黑盒子,輕聲道:“我把它交給你,只是讓它陪著你。”
蕭雲沒有再追問下去,輕聲道:“謝謝媽媽,那鑰匙呢?”
母親眼神閃過一絲黯然,微笑道:“不在我這。”
蕭雲驚詫,問道:“那在誰那兒?”
母親輕輕微笑,輕聲道:“當你找到鑰匙的時候,你就找到這個問題的答案了。”
一句說了等於沒說的話,卻讓蕭雲好奇至今。
疏簾風細,幽室燈清。
蕭雲手指輕輕叩著黑盒子,想起了與母親在一起時的一點一滴,內心終於歸於平靜。
一如猶如室外的黑夜,孤靜如斯。
翌日清晨。
蕭雲依然堅持晨跑,依然在百年老店買早點。
張寶和孔陽兩大活寶最近失蹤良久,閉門修關,皆因他們想拿到寧州大學的文憑,所以還是得寫出點像樣的論文來。雖然他們十來歲時就被扔進了禿鷹尖兵連,但是初中高中的課程一點沒落下,最後保送進了全國重點大學、素有“江南第一學府”之稱的寧州大學,其中的緣由不言而喻。
在這個國度,學歷是金牌,年齡是銀牌,後臺是王牌。
這無可厚非,幾千年的文化積澱,幾千年的規矩渲染,讓這個文明古國有了一套難以用西方文化來審視衡量的潛規則。有人說這是好事,人情社會,體現了這個古國獨特的人文魅力;有人說是壞事,沒有規矩,不成方圓,人性總是信不過的。
誰優誰劣,天知道。
中午時分,寧州下了這個夏天的第一場雨,比以往時候來得更晚一些。
風稠雨密。
雨珠如一道簾子,遮天蓋地般地籠罩著這個江南城市,分不清哪個是天,哪個是地。
不過才是大中午的光景,路上的車輛卻不約而同地開啟了昏黃的車前燈。
而五顏六色的雨衣,在蒼白的世界中,顯得格外繽紛。
因為瓢潑大雨的緣故,大多數白領們都選擇窩在公司,集中叫外賣。因此蕭雲的工作異常忙碌,披著墨綠雨衣來往穿梭於寧州的高樓大廈,雨衣下的那雙高筒雨靴踐踏著街上的積水,發出輕微噠噠的聲音,很快淹沒在無邊的怒雨中。
在蕭雲送完了最後一份外賣時,雨勢依然沒有停止的跡象,反而愈演愈烈。
上天彷彿儲藏了千年的雨量,就是為了今天這一刻。
蕭雲定定站在茶餐廳的門口,注視著外面的傾盆大雨,眼神攏聚起一抹沉鬱。
不知過了多久,他回了回神,提起一個保溫瓶,再次步入雨中。
寧州一中的門口,一把雨傘下。
一個清麗無倫的女孩靜靜站著,如水雙眸凝望著前方,顧盼間流有淡淡的愁意。
她本是喜雨的,今天好不容易下了場,為什麼她的神情還是那樣的黯然?
她在擔心嗎,抑或是揪心?
在雨簾裡,女孩撐著輕盈又可愛的紅傘,顯得如此的孤清。
輕風微微撩起她的髮梢,幾縷溼了的青絲貼著絕美的臉龐。
忽然,女孩沒有神色的雙眸靈動起來。
終於,那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從濛濛大雨中逐漸清晰起來。
她薄薄的嬌豔雙唇情不自禁地輕輕彎起。
年輕人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