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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珠。
短髮保姆垂目退了出去。
半晌,一箇中年男子從房外敲門而進,畢恭畢敬地踱步到老太太的身邊,腳步很輕,如履薄冰般,顯得極其謹慎,眼角餘光還不時地帶著無限懼意偷瞄著那個看著對誰都不會構成威脅的佝僂老人,好像生怕那個老人會有什麼細微動作,下一秒自己就會永遠地合上雙眼。
“老太君。”那個中年男子輕輕呼了一聲,十分恭敬。
“嗯。”老太太仍然閉著眼睛,卻停下了手中捻佛珠的動作。
“她有訊息傳回來了。”中年男子輕聲道,這姿態,像極了李蓮英叩見老佛爺。
“哦?”老太君蒼白的蛾蠶眉揚了揚,顯然被中年男子的這句話提起了興趣。
有外人在場,他剛想開口,就被老太君揚手打斷,已到喉嚨的話語又生生嚥了下去。
老太君放下那串佛珠,輕聲對兩個保姆吩咐道,“你們兩個先下去。”
“是。”兩個保姆都低著頭退了出去,腳尖踮著,全程所有動作沒有半點風吹草動。
老太君閉目養了會兒神,手裡剝了一顆南國妃子笑荔枝吃,輕聲道:“你繼續說。”
中年男子似乎膽戰心驚,喉結上下咕嚕了一下,低聲道:“那個年輕人確實回來了。”
老太君一顫,只是動作過於細微,沒人看得出來,半晌才緩緩道:“確認是他?”
“確認,她說,他胸前的確佩戴著那塊‘上弦月’白玉。”中年男子沒敢隱瞞半分。
老太君吐出荔枝核,握在手心,睜開雙眼,微微嘆了口氣,輕聲道:“天意難違呀,這孩子福大命大,沒想到最終還是回到了這裡。也罷也罷,能熬過這麼多劫難,也算是他自己的修行,就由他去吧。端木子路是個不可多得的商業天才,就算我送他的禮物,希望他能好好用上,也不枉我費了這麼大的勁,才將端木子路從北京弄到寧州來。”
中年男子趨炎附勢地輕笑,心裡頭卻在琢磨著老太君嘴裡頭的孩子與她到底有什麼關係。
那個佝僂老人依舊半閉著眼睛,束手肅立,就像是什麼也沒聽見一樣。
令人吃驚的是,老太君跪了多久,他就站了多久,但也不會覺得累,這個年齡段不容易。
“你還有事?”老太君凝望著縷縷香菸,感覺到身後的中年男子還不走,蹙蹙眉頭,開口平靜說道,但誰都可以聽出其中趕客的弦外之音,側過身去,將那顆精緻無比的荔枝核放到一個錦盒子裡,那裡已經積累了不少,大小不一。
“我叔他”中年男子欲說還休,兩隻手不斷地揉搓著,汗水沾滿了手心。
“我不是將他從副鎮長提到副市長了嗎?怎麼,他還不滿足?”老太君眉頭冷冷一挑。
中年男子被老太君的那股寒意嚇得渾身一哆嗦,急忙道:“不是不是,老太君,您別誤會,我叔他只是想把孩子送出國,要我來徵求一下您的意見。那孩子自從被端木子路捅了一刀、在鬼門關走了一遭之後,怕生,不愛說話,老是做噩夢,無法入睡,整個人瘋瘋癲癲的,都快到崩潰邊緣了,我叔他想讓孩子換個環境。”
“廢物!不成器的庸才!被刀捅了一次就崩潰了,如果讓他從小就開始經歷暗殺,那他不早就成了殘杯冷炙?”老太君隱隱有些怒意,不知是為了那個庸才,還是為了什麼,隨意揮揮手,“這樣的小事不必問我,你看著辦吧。”
“是。”中年男子凜然,這樣的心理歷程就像走鐵索橋,總得留意一失足成千古恨。
“還有。”老太君枯老的手剛剛放下,又舉向了空中。
“是。”中年男子還沒放鬆幾秒的神經,又一次緊緊繃起。
“她年齡也不小了,告訴她,如果郎情妾意,就應該把天窗拉上,以免夜長夢多。端木子路是個好男人,讓她找個時間跟他把結婚證領了,也好讓他全身心地幫著孩子做事。孩子苦了這麼多年,也夠了。”老太君淡淡說道。
“是。”中年男子不敢冒出第二個字來。
“我累了,你走吧。”老太君順手拿起了那串放在矮桌的佛珠。
“是。”還是這個字,中年男子恭敬地行了一個禮,轉身離開。
屋內恢復了安靜,香菸瀰漫。
老太君重新捻起手中的佛珠,輕闔雙目,輕聲道:“鬼谷子,還真是被你說中了,他到底還是回來了。蘇東坡曾雲‘人生到處知何似,恰似飛鴻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鴻飛哪復計東西?’這人的一生中的一切,難道不就像是泥上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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