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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硯大笑一聲,如獲至寶地撫摸著手中那樽燒酒,嘆道:“酒是好東西啊,多少憂,多少愁,多少淚水,只要一醅燒酒,便盡然消去,世上還有比這更能解愁的東西嗎?三杯通大道,一醉解千愁啊!”
“話雖如此,但你也不能多飲,電視廣告都勸世人:酒雖好,可不要貪杯喔。我好不容易瞞著田姨給你弄來一瓶鄉下釀的純正米酒,你可要珍惜啊。”一朵毛茸茸地蒲公英被輕風吹起,恰好飛過蕭雲頭頂,他調皮地吹起那朵即將遠赴他鄉的蒲公英。
“一定珍惜。”蘇墨硯慌忙不迭地點著頭,將手中的瓶子當成心肝寶貝似的護在懷裡,輕笑道,“小云,你真夠哥們,肯冒著這麼大的風險給我弄來這麼好的東西,作為回報,我就給你透露楠楠的一個秘密,怎麼樣?”
“你真是蘇楠她爸?”蕭雲啞言失笑道。
“如假包換。”蘇墨硯沒有絲毫廉恥地打包票道。
“天底下哪有像你這樣的父親,巴不得將自己的女兒往別人身上推?”蕭雲狂汗,囁嚅道。關於蘇楠和他的關係,蕭雲已經跟蘇墨硯解釋過很多遍了,是純粹意義上的朋友關係,可蘇墨硯卻總是一臉懷疑地審視著他,那陣勢,就像老丈人在考察未過門的女婿。
每當這時,蕭雲只能很無奈地看著這個人老心不老的中年人。
蘇墨硯嘿嘿一笑,臉不紅心不跳,輕聲道:“小子,你算是撿到寶了。我家楠楠可是天底下最美麗的女孩,要不是你田姨攔著,不知道會有多少富家少爺、高幹子弟踏上門來提親呢。不過,那些不學無術之徒,我壓根兒就看不上眼,惟有你這個小傢伙還有那麼點意思,所以呢,我把楠楠交給你,也算了結一樁心事。”
蕭雲不禁咳嗽了幾聲,縱然是他這麼臉皮厚的人,也微微有些發燙,苦笑道:“老蘇,你今天沒喝多少呀,怎麼就醉了?古詩云:美酒飲當微醉候,好花看到半開時。你不能一次就喝個夠,啥也不理,然後胡言亂語一通呀。”
蘇墨硯沒有答話,靜靜盯著蕭雲,臉上那抹意味深長的微笑讓他毛骨悚然,渾身不自在。
僵持很久,蕭雲舉起白旗,無奈道:“好,我承認我喜歡你女兒,這答案您老滿意了吧。”
蘇墨硯哈哈一笑,拍著手掌,像是一個贏得了玩具的孩子,沒有就這個問題繼續糾纏下去,又淺啜了一口燒酒,讚歎道:“好酒,好酒啊。這酒沒有二鍋頭的烈,沒有老白乾的濃,味醇而香,如同鄉下的泥土芬芳,不沾世間汙濁。小云,你果然厲害,連酒你都這麼在行。”
“得得得,收回你這套馬屁話吧。酒我可不在行,你當我是超人啊,啥都懂?這酒啊,是一個天底下最美麗的女兒,為了讓她老爸解解饞,特意去到西山區的楓嶺腳村,讓當地的村民釀製的,我只是負責運送而已。”蕭雲笑著道,從草地上抓起一隻小螞蟻,放在手心上逗著玩。
簡簡單單,一樽寡淡濁酒,清冽,氛氳,蘊含著父女情深,深似谷。
安靜,沒有言語交談,蘇墨硯出人意料地沉默了下來,定睛望著這樽來歷波折的米酒。
柔和的陽光斜掛在蒼翠不凋的榕樹枝葉上,顯得那麼肅穆。
綠色的草坪與白色的蒲公英相得益彰,微風的腳步是那麼的輕起輕落。
境由心生,蘇墨硯內心騰起一股感動,眼睛微溼,磨砂著手裡這樽不知蘊含著多少女兒愛的燒酒,如同春風拂面,心裡盪漾起萬頃柔絲,良久,他才緩緩開口道:“三十年前人尋病,三十年後病尋人。這時間啊,像針尖上的一滴水滴在大海里,沒有聲音,也沒有影子,讓人不禁頭涔涔而淚潸潸啊。”
蕭雲皺了皺眉,不知他為何突然發出如此感慨,並沒有出言搭話,只是靜靜地聽著。
蘇墨硯渾濁的眼睛陷入了對往事的回憶之中,幽幽道:“我還清楚地記得楠楠五歲那年,那是一個寒冬,天特別冷,寧州下起了罕見的鵝毛大雪。有一天,我正在單位幫老領導整理開會用的檔案,楠楠在幼兒園的老師給我打了個電話,說楠楠不見了。我當時整個人就蒙掉了,放下電話往外衝,回家找了一遍,沒找到,就和你田姨發了瘋似地,將親戚家、朋友家、同事家都找了一遍,還是沒有下落。我們不死心,又冒著大雪,走遍了她平時玩耍的地方,她喜歡去看書的書店,喜歡買小裝飾的精品店,喜歡買雪糕的小商店,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仍然石沉大海。我們當時心急如焚,你田姨一路找一路哭,像個淚人似的,眼淚止都止不住。”
“那後來呢?”蕭雲的眉頭皺得彌緊,這事從來沒聽蘇楠提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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