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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繼續道:“這兩個字在結字和章法上疏密有致,斜正各異,大小不一,虛實相合,枯潤錯落,形成了強烈對比,行筆有如虺蛇奔走勢,旋風驟雨聲響滿屋堂,給人以昂揚激越的美感,不失為狂草中的精品,不知是哪位書法名家的作品呢?”
老人大笑而起,輕聲道:“你的評價,和寧州著名書法家俞知堂老人的評價一模一樣。孩子,我想俞知堂老人知道有你這麼一號人物存在,肯定會樂開了花的。這幅字不是什麼書法名家的作品,只是我一個朋友所作。”
“哦?”蕭雲更是驚訝。
寫出這樣雷霆萬鈞的狂草,竟是一位默默無聞的人,這對功名利祿也看得太輕太淡了吧。
老人微笑道:“這個人我想你應該認識,原來的寧州市委書記、如今的副省長張至清。”
“噢!”蕭雲低呼一聲,瞳孔驟然睜大,他從沒想到一位政壇上的顯赫人物竟能寫出如此富有浪漫主義色彩的狂草來,要知道,狂草十分注重“以狂繼顛,氣成乎技”,必須是寬廣豁達、志存高遠之人才能練就。蕭雲自己就曾經對著懷素和尚的《自敘帖》練了很長時間,卻始終不得其精髓,狂草太難了。
“沒想到吧?”老人輕笑而起,此時的他更像一隻看透人心的老狐狸。
“沒想到。”蕭雲也笑了笑,可笑容中夾雜著不可捉摸的意味。
“重劍無鋒。”老人輕聲感慨道。
“的確。如果有機會,我還真得會會這位著名的政壇風雲人物。”蕭雲帶著幾分憧憬。
“會有機會的。”老人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
“那我以後叫你銀狐?”蕭雲揚揚如刀雙眉。
“隨你喜歡吧。”老人笑道。
一老一少對視一眼,很有默契地笑了起來。
蕭雲離開後,書房恢復了安靜。
幾盆綠色植物也重新鮮活過來,綠得誘人,沁出微微的馨香。
傭人已經將書房收拾乾淨了,破碎的桌子、盆栽、茶杯都被清掃而空,老人正坐在搖椅上閉目養神,而狐四則捂著捱了蕭雲一拳的肚子坐在老人旁邊的椅子上,臉色已經恢復了正常,瘦削的身子卻仍很疲憊,只能靠著椅背坐著。
“狐四,你比我想象中要厲害很多。”老人閉著眼睛微笑道。
“老爺過獎了。”狐四一笑就堆砌起滿臉褶子,腹部的疼痛感讓他難受得夠嗆。
“你能故意讓孩子發現你的蹤跡,而不引起他的懷疑,很不錯,很不錯啊。”老人輕笑道。
狐四謙虛一笑,換了一個讓腹部更舒服的坐姿,輕聲道:“其實他已經很厲害了,只不過經驗不足而已。他是這麼多年來我遇到過的唯一可以跟上我步伐的人,假以時日,我恐怕使出渾身解數也很難不被他發現啊。”
老人輕聲道:“這孩子真的比我想象的要強大很多,我們林家要崛起也是要靠他了。”
狐四有點疑惑地問道:“老爺,為什麼要讓他發現我的蹤跡?”
“哈哈。”老人睜開雙目,大笑而起,“三十六計中有一計叫‘打草驚蛇’,說的是做法不謹慎,反使對方有所戒備。但我要反其道而行之,將蛇從草叢裡的暗處引出來,那麼就不會那麼容易被它暗中使壞了。這孩子太強大了,必須要讓他戳穿了你的行蹤,那麼一來,以後他就不會這麼容易懷疑到你,你辦起事來就可以從容很多了。”
狐四心悅誠服,輕聲道:“老爺,您不愧是銀狐啊。”
老人仰天大笑,笑聲充滿了快意。
“老爺,那您看這三把刀怎麼會到他的手上了呢?”狐四怎麼也想不通這事。
老人微微眯起雙眼,陷入深深思索中,沉聲道:“我也想不到是那方勢力在幫著孩子。這三把刀是刀傷從黑龍團拿出來的,我當初還以為是黑龍團發現了什麼,拿了這三把刀,沒想到竟然是被孩子拿到了,看來還是有其他勢力在啊。”
狐四猜疑道:“會不會是燕中天?”
老人搖了搖頭,輕聲道:“不會是他,他沒理由讓孩子識破我設的局。”
狐四輕聲道:“這事太過蹊蹺。”
老人嘆聲道:“看來這潭水比你我想象得要深啊。”
狐四也嘆息,想了想,又問道:“為什麼不把以前的事都告訴他?”
老人輕輕磨沙著手裡的紫砂壺,伸出兩根手指,輕聲道:“有兩點。《道德經》雲: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長久。知道適可而止,方能遠禍保身。孩子知道的太多,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