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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子衿皺著黛眉,似乎在思考這個解釋的合理性,末了,輕聲道:“下次別那麼傻。”
“我傻麼?”蕭雲疑惑不解。
“傻。”許子衿微笑道。
“也許是吧。”蕭雲下意識地摸了摸鼻子,兩人對視了一眼,同時笑了起來。
只是蕭雲沒有發現,近在咫尺的丫頭那雙笑得像一眸彎月的眼睛裡,噙滿了淚水。
其實,在他跳湖救納蘭葬花時,她就撐著傘遠遠望著,等他上了岸,才悄無聲息地離開。
一鍋小米粥,兩杯黃豆漿,三碟嫩青菜,清淡爽口,香氣撲鼻。
兩人靜靜吃著,沒有交談,筷箸也未曾交錯,偶爾為對方夾一點菜,然後心有靈犀一笑。
幾盆在窗臺上的小植物似乎也被這溫馨的氛圍所感染,顯得嬌翠盎然,迎著雨水的洗禮。
兩人吃罷早點後,便撐起傘,轉一趟公車,來到古城區的名臣巷,刻木觀小學的所在地。
寧州是在北宋景德二年始建,經過幾十年的經營,到了南宋的時候,已經是天下名城了。
南宋初年,寧州經濟發達,所產的綾羅綢緞遠銷金國、吐蕃、西夏,而且入朝為官的人特別多。那些官員除了少數是世襲父蔭外,大多數都是學而優則仕,從名臣巷的大小書院走向南宋權力的頂峰,名臣巷的名稱也由此而來。
正如紫禁城是明清兩代的權力中心一樣,名臣巷,可以說是古代寧州的文化中心,各種文化在此交相輝映,儒學、理學、漢學、佛學相互相容,相互碰撞,天下儒生以能來此探究一番為榮,因此這裡的書院特別多,最出名的無疑就是陋室書院了。
書院的創始人無從考究,只知道在大中祥符六年,即公元1013年,宋真宗賜了“陋室書院”匾額,自那時起,便為全國四大書院之一,僅次於杭州的最高學府太學,曾吸引了南宋著名學者朱熹、呂祖謙、魏了翁、陳亮、陳傅良、陸游等來此講學傳道,當時從陋室書院走出的名臣有宋高宗時的東京留守兼開封尹宗澤,以及宋孝宗時的尚書右僕射陳俊卿,其他的名將忠臣比比皆是。
從元、明至清初,由於戰亂,陋室書院曾兩度遭到焚燬,後來雖然得以重建和恢復,已不復舊觀。而到了十年動亂之時,陋室書院就被徹底焚燬。後來,寧州市政府一直閒置不理,直到九十年代初,時任寧州市長的倪悟道才出來主持陋室書院的舊貌重建工作,改為名臣巷博物館。
路,悠長而狹窄。
一把黑傘緩緩走入了名臣巷。
傘下,蕭雲正細細地欣賞著小巷建築,眼神乾淨空靈,與雨後小巷的安寧相得益彰。
許子衿順勢挽起他的手臂,偶爾偷瞄他兩眼,嬌嫣唇線悄悄上揚,勾勒出一條極美的弧線。
兩人腳步輕柔,生怕驚醒了這條千古名巷。
細雨悽迷。
這煙雨,在把寧州風景渲染得淋漓盡致的同時,自己彷彿也有了生命的氣息,如同一位幽怨的少婦,動作柔婉。她,一回眸,便生出萬端情絲;一舞袖,就瀰漫出萬般韻味,與嫋嫋的炊煙一起,將整個寧州渲染得影影綽綽,迷離而夢幻。
雨中的名臣巷更顯古韻陳舊,萬種風情,縱深逶迤的小巷裡彌散的是靜謐、深藏不露的書卷氣。朱漆斑駁的閣樓,在細雨中靜穆,莊重而古樸;長巷仄徑,同佈滿青苔的石板一起,縱橫在安恬的這條小巷裡,陪這一場雨,一場纏綿悱惻的雨,講述那過去悠遠的故事。
江南煙雨,寸寸愁。
一不小心,你便會陷入這條小巷無聲的講述。
於是,你開始聆聽,開始陶醉,開始沉迷,開始依戀。
“小七哥,這裡美吧?”許子衿將腦袋輕倚著蕭雲的臂彎,慢慢地向前走著,一頭如瀑布般的青絲被她紮起,露出極美的輪廓,兩枚精美的耳環吊在耳墜上,靚麗可人,其實這對耳環並不貴,是在小商品市場買的,五十塊錢一對,她卻愛不釋手,原因很簡單,這是蕭雲送的。
“美,美得有點不真實。”蕭雲微笑道。
“怎麼說?”許子衿微微轉了一下頭,耳環就前後左右盪漾而起。
“漫步其中,會使人生出走入時光隧道的錯覺來,這才是寧州的魅力所在。”他讚歎道。
許子衿點點頭,遠遠望向空無一人的小巷盡頭,輕聲道:“我第一次踏進這裡時,也被這的歷史氣息所征服,當時興奮得一口氣從巷口跑到了巷尾,希望碰見一個戴望舒筆下撐著油紙傘、如丁香般的江南女子,那是多麼美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