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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這個利好訊息時,蕭雲還躺在屋子的沙發上假寐,當時他興奮異常,一個鯉魚打挺而起,嚇了在旁邊拖地的許子衿一大跳,他二話沒說,奔回房裡打電話給金爺,平湖苑的購房計劃立即被提上議程。
運氣,有時候也是實力的一種,抓住了的機遇就是運氣。
眼紅的人只知道冷嘲熱諷,永遠不肯低頭走路,一輩子登不上大雅之堂。
龐月明在得知這個訊息之後,臉色陰沉,閉門謝客,關在辦公室裡罵娘罵了半個小時,那隻跟了他十多年的茶杯也被摔得粉碎。不過他也不是省油的燈,馬上運作起了龐大的官僚人脈關係網路,單單跟省委副書記羊落筆打訴苦電話就打了五通。羊落筆曾是龐月明在省黨校上課時的老師,兩人感情篤深,當然會護犢,在省委常委碰頭會上多次表示寧州的事情應該由市委市府決定,省裡不應干涉太多,而曾經的寧州一把手張至清也許是因為剛剛上來,有些拘謹,並沒有說出什麼令人覺得眼前一亮的東西來,還是打著官腔,偶爾蹦出一句“我們應該相信民主集中制”之類的冠冕堂皇話語,幾個常委始終沒有形成統一意見。
由此看來,寧州這趟渾水是越來越難澄清了。
清晨。
天陰沉沉的,像一塊髒了的抹布。
不知何時,天空中開始飄落無數的雨絲,瀟瀟,細如愁。
煙雨,宛若一個朦朧夢境,又如一曲輕柔的小令,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就溶掉一個身心。
蕭雲依舊堅持每天的晨跑,他不知道這份閒情逸致還能維持多久,所以很珍惜這段日子。
“外面下雨了,你還要去嗎?”許子衿淡雅脫俗地站在廚房門口,皺著眉頭道,其實她很早就起床了,穿著一條可愛的寬睡裙,一頭青絲紮起,正在煮著早餐,自從住進這裡之後,她早已經習慣了跟柴米油鹽打交道,瞧見蕭雲在這種天氣還要出門跑步,有些擔憂,就放下手中的活走出來,神情柔和地凝視著這個被她守望了十幾年的男人。
“沒事,這樣更好,涼快些。”蕭雲在門口繫著鞋帶,這雙舊帆布鞋讓許丫頭洗得嶄新。
“我給你熬碗薑湯,回來喝。”許子衿輕聲道,雖然蕭雲極少生病,但終究不是鐵打的。
“成。”蕭雲微笑道,轉身開門,一股微微寒意撲面而來。
“對了,你回來的時候,順便去百年老店買一籠小籠包吧,我有點饞了。”她叮囑道。
“好,你給我幾個硬幣,我怕帶錢會淋溼掉。”蕭雲輕聲道,自從她在,就很少買早餐。
“等等。”許子衿回房,從一個墨黑色的小錢包裡拿出幾個平時買菜找的硬幣,遞給他。
蕭雲放進口袋揣好,跑步出門,雨絲漫天飛舞而來,衣服很快溼透了,T恤沾水很重,他卻輕鬆自若,與平常一樣的時間跑到小西湖,沒差半秒,興許是因為下雨的緣故,縱然今天是週末,晨運的人也沒見多少,只有湖邊的大榕樹下有幾個風雨無阻的老人在興致盎然地打著太極,一招一式毫不馬虎,有板有眼,還有五六個學生模樣的人坐在湖對岸的小亭子裡,右手拿著鉛筆,左手捧著畫夾,正在給這幅美麗的雨中即景謄描速寫。
蕭雲沒有想過夏天的寧州竟也會下起如此細膩的江南之雨來,有些奇貨可居的驚喜感。
他放鬆完後便負手而立,站在湖岸欣賞著這難得的美景,渾身被細雨侵蝕,也全不在乎。
眼前是一幅淡雅到極致的畫卷:煙雨,柔和,纏綿,尤其於江南。淅淅瀝瀝,如霧如煙,耐著性子,不急不躁,將整個寧州都攬進懷裡,慢慢地,一點一點地浸潤。輕細的雨花,像飄忽的霧,白茫茫的,輕吻著人的臉,微微覺著癢;又輕輕濡溼著衣裳。
小西湖被這無邊絲雨籠罩而起,彷彿一個含羞的江南少女,蓋起了一層薄紗。湖中一葉輕舟悠悠盪然而至,飄徙於沉默不語的湖面。一個披著藏青雨衣的女人站在船頭,擎一楫竹篙,撐破小西湖平靜的水波,正細細地打撈起湖中的雜物,還湖面一片乾淨,悅耳的漁歌伴著微燻的雨香,緩緩而來。
老船塢,舊石橋,長竹篙,小西湖,一同沉睡在江南溫軟的水床上,泛出柔美的光暈。
有多少故事從湖底瀰漫開來,又有多少情節在這淡磨如鏡的水面蹁遷?
細雨迷朦中的寧州在寧靜中瀰漫著愜意,迷離中透著些許釋然,繁華褪盡,庸碌的紅塵從身畔滑過,讓你忍不住親近她,以期滌去心靈的浮垢,使靈魂輕盈起來;讓你忍不住眷戀,縱使你不願在濁世中做隱士,你也想長久地與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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