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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死物,只要跟家挨邊,都會頓時變得充滿生趣,而且洋溢著一種幸福之意。
這是一艘再普通不過的漁船。
外表其貌不揚,甚至還有些陳舊,但內有乾坤,不寬敞的空間佈置得很精緻,溫馨如春。
船的主人是一個遵紀守法老實巴交的漁民,四十歲上下,相貌與他的船隻相差無幾,雖然還沒到歪瓜裂棗的田地,但實在是醜,黑不溜秋的。他祖籍山東,落戶寧州已有三十餘年,當年改革開放進行得如火如荼的時候,他父親毅然決然地拖家帶口離開山東,來到了這裡,從此開始出海捕魚的生活。他姓茅,單名一個方字,由於讀起來的音近似“茅房”,所以他並不待見別人直呼其名,都讓他們喊茅頭,如果誰不喊,他就將矛頭指向誰。
都說傻人有傻福,本分人也會有福氣,而茅頭的最大福氣,就是娶到現在的妻子,小芳。
小芳的賢良淑德,在半山灣一帶是出了名的,而她燒的魚,更是家喻戶曉,無人出其左右。
對此,蕭雲絕對舉雙手雙腳贊同,魚肉鮮美,魚皮脆滑,魚湯香郁,簡直就是人間美味。
他隨意盤坐在船尾的小矮桌旁,不斷夾著肥美的魚肉,鳩斑天竺,一種極為珍稀的深海魚。
李長謀不好腥味,將一瓶茅頭珍藏多年的竹葉青攬在懷裡,就著一盤涼瓜炒蛋,慢慢酌飲。
而金爺則躲進船艙裡頭,和茅頭不知在商量著什麼私密事情,旁邊還有兩人,坐在那不言語。
竟然是久未露面的瘦猴和蝙蝠。
其實,蕭雲他們可以坐在這艘船上吃魚飲酒,還得多謝這兩位。
說來話長,三個月前,休漁期剛剛來臨,茅頭就迫不及待地想到商鋪買過一張嶄新的漁網了,因為舊的這張不知破了多少處,縫縫補補過好幾回,自以為能夠破鏡重圓,可每次出海,還是會有漏網之魚,損失雖然不是很大,但出海十分講究意頭,魚流失了,也就意味著財富流失了,每況愈下,這怎麼行?
於是,他就立定決心更換,順便購置一些其他生活用品,在回來的路上,陰差陽錯地與恰好路過的瘦猴、蝙蝠發生口角摩擦,雙方互不相讓,別看他平常一副蓬頭垢面的鄉下人裝束,就膽小怕事,這麼多年在海里航行,見慣了大風大浪、電閃雷鳴,打起架來,那叫一個威武不能屈,流血了,擦掉再上,趴下了,爬起來就衝,打懵了,晃晃腦袋又戰,憑藉著匹夫之勇,讓一向胡攪蠻纏的瘦猴不得不敬服,求著他罷手,雙方因此不打不相識,過段日子,竟稱兄道弟起來,真是奇事一樁,連蕭雲聽罷瘦猴的前後講述,也覺得神乎其神。
“雲少,別光吃魚,喝點酒。”李長謀也模仿金爺,喊蕭云為雲少,給他倒了一杯白酒。
蕭雲也不推遲,撂筷,接過來就仰頭而盡,隨意擦了擦嘴,將水杯遞回去,輕笑道:“再來。”
“別太急,酒這玩意兒,就像古董,得慢慢品酌,才能嚐出其味來。”李長謀叮囑道,又倒一杯。
蕭雲卻管他三七二十一,一端起,就一傾到底,舉杯大笑道:“陪君醉笑三萬場,不訴離殤。”
“幹!”李長謀的情緒也被調動起來了,顯得豪放許多,但還是惜酒如金,淺淺嘗,點點咽。
金爺在船艙裡見到兩人頻頻舉杯,皺了皺眉,雲少的情緒不對,悲傷,有點借酒澆愁的味道。
他管茅頭要了點茶葉,泡杯濃茶,端出去,想勸蕭雲少喝點,以酒換茶,可收效甚微。
蕭雲照喝不誤,而且愈發的兇,一杯接一杯不間斷,酒肉穿腸過,大有不醉不歸的趨勢。
瘦猴和蝙蝠也憂心忡忡走出來,他們從沒見過蕭雲這樣不顧禮節的失態,想擋酒,卻被他勒令禁止,只好悻悻作罷,站在一邊乾著急。他們倆來這,可不是玩來的,而是即將跟隨李長謀奔赴杏花村,至於幹什麼去,暫時不得而知,但一封信,蕭雲在早些時候交給瘦猴的一封密信,關係重大,到了杏花村之後的一切行動指南,全在上頭,到時只需蕭規曹隨便可以了。
十幾杯白酒下肚,蕭雲已是醉意朦朧,還端著酒杯,說道:“長謀,你讓我喝多少,就多少。”
李長謀也是醉意酣然,大笑道:“痛快,雲少,跟你喝酒,就是痛快,絕不必藏著掖著。”
“長謀,你聽我說,今天一場突如其來的銀行劫案,讓素未平生的我們彼此相識,這本身就夠匪夷所思的了,況且你還經受住了我的考驗,逃出虎口,來到這再次相聚,就更難能可貴,我很珍惜。而你所經歷的痛楚,所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