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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道,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自己還真是愚蠢,以為她會改邪歸正。
“古人說,女子無才便是德,我一定是太缺德了。”許子衿終於肯停下笑容,微微撅起嘴唇。
“喂,夠了。”蕭雲苦澀道,給點陽光就燦爛,這世上比他臉皮更厚的,非丫頭莫屬了,但他更喜歡現在的她,沒有高深莫測的城府,沒有心如止水的蟄伏,沒有與世隔絕的孤僻,沒有摧枯拉朽的氣度,隨心所欲地開著玩笑,真實,親切,卻不失清剛,這才是走下神壇的丫頭。
許子衿也大發慈悲,沒有再自吹自擂,撥了撥額頭的秀髮,輕笑不語。
漂亮女人就是有特別的優勢,哪怕是輕描淡寫一個細微動作,都能被瞧出婉約或者典雅這類氣質來。
兩人又陷入了習慣性地無話可說的境地,半個鐘頭,蕭雲屁股在鞦韆上挪來挪去了好幾回,因為不能抽菸,憋得慌,索性抬頭看著那張覆蓋天地的黑幕發呆,沒有星星的夜晚,確實少了很多樂趣,單調,就像炒菜忘了放鹽,變得寡淡無味,就像旅遊忘了拍照,感覺得魚忘筌。
“我很喜歡張愛玲的一句話:因為愛過,所以慈悲;因為懂得,所以寬容。”她忽然打破沉默。
“嗯?”蕭雲不知所云。
“小七哥。”許子衿腳尖落地,停下了鞦韆,神情泰然,側過臉去靜靜看著他。
“嗯。”蕭雲嘴角微翹,那抹笑容很溫柔,像是河邊的楊柳枝條隨風而舞。
“請不要假裝對我好,我很傻,會當真的。”許子衿輕聲道,撇頭望向了別處。
“你可以懷疑星星在燃燒,懷疑太陽真的會動,懷疑真理是謊言,但絕不能懷疑我對你的好。”蕭雲微笑道,但笑容多少有點哀傷,他很少聽到丫頭這麼掏心剖腹的請求,有種說不出而空泛得幾乎囊括所有情感的疼痛,在嘶嘶折磨著內心,不過幸好,他有在無數亂局中培養出來的沉著應對的可貴本能,目前還可以輕鬆保持鎮靜。
“真的嗎?”許子衿眸泛淚光,凝視著他。
“我可以欺騙天下所有人,可以負盡天下所有人,唯獨你,是唯一例外。”蕭雲柔聲道。
美人的一滴晶瑩淚珠悄然滑落,似露水滋潤過花瓣,無影無蹤,那是感動的淚,如滄海遺珠。
蕭雲彎身拾起了一顆小石子,拋向遠處,輕聲道:“丫頭,你一定是魯迅先生所說的猛士。”
“嗯?”這回輪到她不懂了。
“因為真的猛士,敢於直面自己未化妝的臉。”蕭雲輕笑道。
“花言巧語。”許子衿拭去眼角的殘留淚水,瞪了一眼他,但臉上卻掛起了璀璨笑容。
“亂說,我這人就愛說實話,國家都承認這點了,沿途建了很多豐碑,叫‘中國石化’。”他笑道。
“這麼不要臉,這麼沒心沒肺,你的體重一定很輕吧?”許子衿當然不允許有人超過她的厚顏無恥。
“彼此彼此,你不是繡花枕頭,我也不是酒囊飯袋。”蕭雲不甘人後,耍花腔也有他的一套。
許子衿悄悄深呼吸一口,不再跟這個賴皮作口齒之爭,忽然想起了什麼,問道:“薛子呢?”
“薛子怎麼了?”蕭雲還沉浸在對她口誅筆伐的勝利喜悅中,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好長時間沒見著他了,玩失蹤?”許子衿轉頭問道。
“天機不可洩露。”蕭雲眨了眨眼睛,打了個禪機。他當然不會如實稟告這丫頭,瘦猴與蝙蝠的離開,留下了一大批群龍無首的小弟,這種空缺資源當然不能失之交臂,於是蕭雲就讓薛子去收編,遣散一些氣焰熏天鼠肚雞腸之輩,其餘的整頓一下就可以作地下用途了,哪天要乾點啥見不得光的事,便可以得心應手如魚得水。
“我詛咒你一輩子買薯條不給番茄醬,打醬油總是過期。”許子衿氣不過,冷不丁蹦出一句來。
“”蕭雲徹底無語。
許子衿彎起一抹凱旋而歸的微笑,站起身來,伸了一個懶腰,曲線玲瓏,然後伸出纖指比劃成一個鏡框模樣,將天上的孤月納入鏡頭,閉起一隻眸子,這個角度望過去,失卻了所有的陪襯,月兒越發地驕傲冷豔,淡淡的光芒更顯得幽怨纏綿,而她的目光中,也閃過了一抹少有的恍惚。
蕭雲懶散坐著,靜靜飽覽著這個美到令人窒息的背影,輕輕哼起一段北京小曲,《嘆清水河》。
許子衿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回頭問道:“小七哥,我見到客廳桌上有兩封信,誰寫的?”
“其中一封,是狼屠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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