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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衡。
一個女人正坐在那裡,手撫《蘭亭序》,翻閱《垂拱集》,後頭掛著一幅棣書,單字:曌。
日月明空,武則天的名諱。
幾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低頭哈腰地站在女人的面前,神情凝重,冷汗微滲,似乎在等待著發落。
很久,女人才停下閱讀,揉了揉眉心,嘆息道:“曲木為直終必彎,養狼當犬看家難。”
“秋總,這事,我們已經竭盡全力了。”其中一個戴著金框眼鏡的中年男子輕聲道,內心惶恐。
“王經理。”女人忽然柔聲道,伸出一根手指,緩慢摩挲桌面一塊通體晶瑩圓潤的羊脂白玉。
“在。”那個戴著金框眼鏡的中年男子渾身一顫,那份成熟年紀賦予的穩重遽然無影無蹤。
“你知道,人生最悔恨的,是什麼嗎?”女人緩緩問道,語氣也由平靜無紋,轉為波瀾壯闊。
“願聞秋總高見。”王經理始終垂著頭,肥碩的身軀早已被汗水包圍,全都是冷嗖嗖的。
“人生最悔恨的,不是做過的事,而是沒做的事。”女人彷彿只是一時心血來潮,不往下說了。
王經理用衣袖擦了擦汗,在這個女人面前,稍有差池,都可能日暮途窮,只好繼續作著蒼白無力的辯解,輕聲道:“平湖苑耍花樣的手段太過高明,在六月中旬,突然將商品房基價一下子提高到四千五,當時市場部的人都說石沉海失心瘋,定這麼高的價格,簡直是自尋死路,鐵定賣不出去一套房,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才讓別人有機可乘。我在房產登記中心查到,平湖苑一期共四十四套住宅,在六月二十七日那天,產權轉移到一家名為江山實業有限公司的名下,而江山實業是按照五千每平米的價格,以現金支付所有房款的。”
“老闆?”女人驟然停下摸玉的動作,挑了挑眉頭。
“一個叫蘇楠的女人。”王經理戰戰兢兢彙報,他自己也是對江山實業的捷足先登怒不可遏。
“蘇楠。”女人重複呢喃著這個名字,細眯起那雙丹鳳眼,嘴角流露出了一個蛇蠍心腸的微笑。
三國時,水鏡先生曾對劉備說過,“臥龍鳳雛,得一人,可成天下”,足以說明人的重要性。
古道集團能有今天這麼如日中天的發展規模,全是因為她,秋染。妖媚無倫的容貌,過人無雙的智慧,近乎無情的手腕,讓她意氣風發,而跟政界難解難分的關係,與黑龍團若即若離的聯絡,更讓她在寧州商界如魚得水。雖說母公司昊天集團如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峰橫在前頭,掩蓋了不少她的豐功偉績,但並不阻礙古道在她的控制經營下,用了不到十年的時間,就成為了寧州最大的財團之一。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常八九。
她窺伺平湖名下的幾塊地皮已經很久了,單單是平湖苑這個潛力股,就足夠誘惑的。俗話說,謀而後動,她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動用了不少滄海遺珠的硬關係,才將西山建築公司整合到她所控制的寧州城投集團,正要利用平湖拖欠西山建築的八百萬工程款,向石沉海發難,可他卻出人意料的如數償還了工程款,到嘴的肥肉不翼而飛,怎能不怫然作色?她想得到的東西,從來未試過旁落,白雲人家就是一個最好的典範,江南四大家族之一的謝家?笑話。哪怕她想要天上的月亮,也有人絡繹不絕地端著一盆水,來到她面前大獻殷勤,可這一次,偏偏是她志在必得的時候,卻春風不度玉門關了。
死寂,在她沉思的時候,沒有人敢大逆不道地出半點聲音。
“王經理。”她忽然又喚了一次他的名字。
“在。”王經理低眉斂目,滿頭汗落如雨。
“你今年多大了?”她柔聲問道,但語氣卻冷得像那塊羊脂白玉,遍體生寒。
“我屬馬的,今年整好五十六歲了。”王經理如實道來,一點也不敢隱瞞。
“馬,不吉祥,東方朔說過,這是一個避世金門的生肖啊。”秋染微笑道,仰靠在大皮椅上。
“秋總學富五車,我知識淺薄,不懂這些深奧道理。”王經理苦叫連天,連大氣也不敢喘了。
“你在古道做了多久?”她對他的恭維視而不見,繼續聊些家長裡短。
“從公司成立的第二年開始,一直到現在。”王經理強作鎮定,驕傲地表述自己的老資歷。
“那快有三十年了。”秋染感嘆道。
“是的,到年底,就滿三十年了。”王經理在進入這個房間之後,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你是不是在二十九歲那年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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