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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嗎?”燕老深深皺了皺眉,又閉上了雙眼,似乎在思考什麼。
“目前還不清楚。”劉三爺輕聲道。
“這事我會思琢,你回去做好準備,孩子隨時都可能接手。”燕老輕聲吩咐道。
“是。”劉三爺見今天的目的已經達到,恭敬行禮退出。
那個保姆送著他走出去,畢竟這個小院有無數的紅外線槍點,稍有不慎,命就沒了。
屋裡很安靜,燕老蹙著灰白眉毛,凝視著外面那九轉百結百結欲斷的淒雨,沉思冥想。
公子黨?一個很新鮮的名詞,連陶黑石都束手無策,看來這水深得確實有點離譜。
天底下,選擇和黑龍團對著幹的黑暗勢力,多半沒有好下場,不是被趕盡殺絕,就是被迫浪跡天涯,吃過陶黑石鐵腕手段苦頭的人,都會深深明白一句話的真諦:殺一是為罪,屠萬是為雄。屠得九百萬,即為雄中雄,雄中雄,道不同,看破千年仁義名,但使今生逞雄風。
所以,很多聰明的大梟都會默默生存,默默發展,絕不會不識時務地與其硬碰硬。
但這個新秀公子黨卻打破常規,小荷才露尖尖角,就急著對仗黑龍團了,有意思。
孩子有挑戰嘍。
一想到那個孩子,這位不懂人情世故為何物的老人臉上忽然閃過一絲溫柔,驚世駭俗。
雨點,好像是千萬支魔指,好像是千萬條琴絃,彈出了千變萬化的聲音。
這夢幻似的雨不僅愁煞了考生,也愁煞了接送考生的家長們。
他們心急不安地等在考場外,風雨無阻,甚至比考場內的考生還要緊張。
可憐天下父母心。
高考第二天已經結束了,許子衿考得順心如意,臉上寫滿了即將擺脫高三煉獄的興奮之情,和蕭雲說說笑笑,隨便在一家小飯館解決了晚飯問題,然後便回到了狀元旅館休息,準備迎接最後一天的挑戰。
蕭雲自然不能留在旅館,以免讓丫頭分心,所以他就按時回到了家中。
曾嘆昨日悽風冷雨,斷了流年,枯了闌珊,瑟縮了枝頭嬌豔。
而今夜雨絮依舊,夜色朦朧,雨絲飄飛。
此時的雨,已經沒有昨天的暴戾,柔柔的,典型的江南煙雨。
輕細的雨花,像飄忽的霧,白茫茫的,輕吻著人的臉,微微覺著癢,輕輕濡溼著衣裳。
郵電小區的一間屋內,一盞孤燈透著微光,蕭雲靜靜地倚在枕上看書,心內帶著淡淡的喜悅,為被雨水沖洗而漸消的暑熱、悄至的輕寒,為煙雨空濛的清幽蕭索,為雨中花木的明麗清新,為玻璃窗上斜斜滑落的雨線,為空階上潔淨的水痕,還有那欄杆上不斷滑落又不斷輟上的剔透水珠。
窗外的雨聲時急時緩,一時淅淅瀝瀝打在芭蕉上,一時又嘩啦啦傾在雨篷上,像一個調皮的孩童。微風起,紗簾輕輕揚起,雨氣攜著花木的清氣透進來,枕簟生涼,蕭雲不由得往上拉了拉薄衾。
床頭的暗綠色水杯裡的梔子花開了,微燈下的綠葉白花逆著光越發顯得水靈清透,像那個鬼靈丫頭一樣,一絲絲的香氣纏綿,在夜裡分外芳濃,不時被窗外透進的一縷溼溼的清寒沖淡,飄散開來。
聽到外面雨聲驟然大了起來,蕭雲不禁望了眼窗臺,一時擔心那丫頭在雨聲中能不能安心入睡,一時擔心在窗臺上的茉莉花細莖細葉的含苞新芽會不會被打落,心裡有些煩憂。不過,他決定放手不管花兒,養花也要講究無為而治,有時候過於殷殷,反而容易揠苗助長。
這些小植物,都是許丫頭種的,還千叮囑萬叮囑要他好心照顧,他當然不敢怠慢。
女孩子的心思,永遠要比男孩子的細。
她們希望家裡多點溫馨浪漫,便會千方百計地用些小東西裝點屋子。
例如植物,譬如毛公仔。
這些小植物不僅點綴了屋子,讓屋子有了家的靈氣,還給蕭雲營造了良好的讀書氛圍。
清雅淡靜,很適合枕上夜讀。
《大寶積經》:當舍於懈怠,遠離諸憒鬧;寂靜常知足,是人當解脫。
蕭雲對看書的環境要求頗高,並不是那種鬧市中都可以捧著《漱玉詞》看得津津有味的人。他最為嚮往的讀書環境,便是文徵明題畫小詩中描寫的:“茗杯書卷意蕭然,燈火微明夜不眠。竹樹雨收殘月出,清華涼影滿窗前。”
他深愛此中清致。
或是一窗深雪,燈下一枝臘梅,荸薺新爇,茶湯初沸,擁被讀書,神仙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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