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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雲與世隔絕,凝視著小車離去的方向,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彷彿千年雪湖。
蘇楠站在他身側,一直靜靜窺視著他臉上表情的變化,心中雖然一而再再而三地起伏如潮,卻沒有出聲打擾。那一刻的他,如大漠中的一輪孤日,那一絲莫名的憂傷化成無數道曲線糾纏於她的心,一點點的渺如煙,輕如塵,嫋嫋絲絲,幻化成一幅水墨的清影,淡淡的,卻痛入心扉。
不知過了多久,蕭雲修長手指輕輕揉開眉頭,輕聲道:“我們走吧。”
太陽從雲層中掙扎而出,灑下一片光輝。
大地投下一道孤寂的身影,一道倩影如影隨形,帶給那道身影一縷溫暖,一絲溫情。
第六十一章 大雨,伊人,公子,黑傘
時光荏苒。
十天後,全國高考正式開始,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牽動著億萬國人的心。
許子衿在蕭雲的目送下,從容不迫走進考場,邁向人生關鍵的第一步。
與此同時,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這個夏天,該來的暴風雨始終會來,誰也擋不住。
省裡的紅標頭檔案終於下來了,寧州政壇發生微震。
原寧州市委書記張至清上調到省裡擔任省委常委、常務副省長一職,主持公安司法、工商民政、信訪等方面的工作,一上去就進了常委,這是相當罕見的。原寧州市長龐月明升任寧州市委書記兼人大主任,原市委副書記孔南行升任市委常委、市委副書記、代市長,原常務副市長李松如升任市委常委、市委副書記。
這次省裡的人事安排竟然不是在一貫以往的年前,而是選擇在年中,有些耐人尋味。
寧州這邊倒沒有什麼說法,畢竟幾位市領導在各條線上都是早有人脈根基,但省裡對張至清的上調,則有些異音,頗有微詞。可誰也不敢公開討論什麼,他們都明白,組織上對重量級人物的任用,方法巧妙得很,要麼是先吹吹風,聽聽上下左右的響動;要麼就是速戰速決,立馬上任,縱使你有天大的意見也遲了。
與紅標頭檔案同時來的,還有一位神秘人物,將出任寧州常務副市長一職,更吊人胃口。
寧州各界對於這位政壇新星的來歷一無所知,只有四套班子主要成員才知曉。這說明一個問題,來人不是什麼張狂人,甚是低調,悄悄地來到寧州,悄悄地上任,很多常委都是在出席市委常委例會的時候,才知道新任副市長已經上任了,頗有點“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的感覺。
這次的換屆之風已經吹了一年有餘,終於有了結果,可話題卻遠遠沒有停止。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但總會有累的時候,而三寸之舌溫潤地躺在牙床裡,永遠都是醒著的,只要讓它揪住了一個新鮮話題,就比美國航母在全球海域還要活躍。
這懸著的人事調動已經塵埃落定,還有什麼好說的呢?當然有的說了。紅標頭檔案是個有意思的玩意,它有時候像個大紅繡球,人人奮勇爭先地搶奪,唯恐落於人後,哪怕竹籃打水一場空;有時卻像燙手山芋,人人趨避不迭,視而不見。
政治的話題,從來都是一個熱門話題。所謂兩個男人談女人,三個男人聊足球,一群男人侃政治。大到什麼朝鮮核危機、“**”軍演,小到一個街道居委會主任的人選,都會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有嚼頭的話題,永遠有深度。
市井小民的話題無非有兩點,首先是龐月明與孔南行這對黨政搭檔。
這兩人面和心不和在寧州上層是心照不宣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這兩位舉足輕重的領導都是能力非凡的人物:龐月明是寧州政壇的老油條,在寧州這潭渾水浸染了幾十年,硬是一步步走到了權力頂峰;而孔南行從省林業廳過來,有見識、有閱歷,以一個外來戶在寧州政壇站穩了腳跟,著實不易。
一個地頭蛇,一個過江龍,有矛盾那是順理成章的事。
兩人最直接的對碰就是關於丹青巷的保護問題。
龐月明任市長時,全力主張開發城南,丹青巷應該為經濟讓路,而孔南行則竭力反對,認為保護丹青巷才是對寧州發展最大的貢獻。龐月明很看不慣孔南行的越權,他是十分支援黨政分開的,政府的決策不需要市委來指手畫腳,市委只需要管好人事以及做好拍板工作就行了,因此兩人的矛盾日益尖銳。
有一首小詩在市民中間流傳頗廣: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月往西流,從不南行。
可見兩人此次成為黨政搭檔讓多少人拭目以待,看看到底能擦出多大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