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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年穿著一身破舊灰布衫,面板黑不溜秋的,偶爾幾處露出的肌肉卻格外結實。
此時的他,早已沒有了剛才殺人時那種暴戾冷靜到變態的妖氣,傻傻憨笑著,露出一嘴異常潔白的牙齒,捧著那隻繡著大紅牡丹的瓷碗,裡面盛了大半碗的清茶,表面還飄著一層油漬,他卻滿不在乎,蹲到老頭身旁的門檻上,一小口一小口啜飲,時不時笑著望向那個端著一個精緻瓷杯淺嘗慢飲的女人。
瞠目結舌的陳皮一臉呆滯地望著眼前這個女人,感覺到周圍的氣氛仍然壓抑到窒息。
這個女人笑得極為清美,像朵青蓮,卻沒想到她的內心比毒蛇的獠牙還要可怕萬倍。
他當然不懂,有些人即使微笑,也比一臉殺氣更加讓人膽寒心驚。
鳳凰凝眸望向他,輕笑道:“我說過,知道我名字,會沒命的,你偏不聽。”
陳皮臉色煞白,平時無論在哪個場合,他都絕不會將這句話當真,今天也是如此。
結果?比死還要悲慘萬分,畢竟死了,就再也不會有恐懼,再也不會有煩惱,不像他。
鳳凰纖細雪白的右手輕輕把玩著一把形似柳葉的銀刀,舞出一片令人眼花繚亂的刀花,清冷雅緻,輕聲道:“陳皮,三十二歲,江西省彭澤縣芙蓉墩鎮涼亭村人,家世清白,一歲時,嗜賭成性的父親被高利貸債主逼得跳塘自殺,母親因鬱鬱寡歡而臥病在床,由奶奶撫養長大,七歲時,因同桌咒罵了一句狗孃養的,拿起鉛筆插進他的口腔,被勒令退學,從此開始闖蕩社會。九歲,第一次偷東西,十歲,第一次搶劫,十一歲,把一個剛認識兩天的初中女生的初夜奪走,十七歲,成為芙蓉墩鎮的地下龍頭,同年,母親改嫁,十九歲,在鎮上的夜總會碰到繼父正摟著一個女人親熱,拿起水果刀,挑盡腳筋,從此,繼父只能天天在家待著,陪著母親,二十一歲,”
“夠了。”陳皮靜靜聽著這個女人對自己的身世史如數家珍般,心裡早已臣服。
鳳凰不急不緩品了口茶,唇線漸漸彎起,輕聲道:“我聽人說,你就像是一匹被嚴苛訓練過的野狼,處事沉著,應變機智,思慮周全,忠肝義膽,殺人時心狠手辣,害人時詭計多端,我還聽人說許多黑道人物想要拉攏你,所以我就對你來了點興趣,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我只是爛命一條,沒什麼事情值得遮遮掩掩。”陳皮望著這個深不可測的女人,終於體會到了一句話的真諦:世界上絕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真的瞭解女人,若誰認為自己很瞭解女人,他吃的苦頭一定比別人更大。
“你現在的活,主要是逼走這一片的居民?”鳳凰說著,手裡的銀刀竟然憑空消失了。
“是的,普通人追求安穩生活,如果終日要提心吊膽,就會妥協。”陳皮如實道來。
“幕後人,是拆遷辦,還是開發商?”鳳凰問了個直麵人心的問題。
“都有。”陳皮不敢有絲毫隱瞞,在這個女人面前,恐怕自己早已是赤條條光禿禿了。
“他們給你多少錢?”鳳凰轉悠著茶杯,昏暗暈黃的燈光將她本就不尖刻的輪廓勻染得更加柔和,她思考問題的角度通常只有兩點:一,利益;二,目的。這個世界從來都是這麼現實,親人背叛、朋友反目、同事成仇多數是這兩個因素。
“20萬。”陳皮始終低著頭,說話的聲音也儘量控制得適中,不大,也不小。
鳳凰的笑容恰似深谷幽蘭,從一個精緻小包裡掏出一張銀行卡,扔給他,落在手心。
陳皮有些錯愕,抬頭望了她一眼,不知這個女人究竟何意,耐心等著她的解釋。
“裡面有50萬,當作見面禮,以後你只聽命於一個人。”鳳凰不冷不熱丟擲這句話。
“是,老闆。”陳皮沒有半點猶豫,能在這樣一個女人底下做事,其樂無窮。
“你錯了,我不是你的老闆,你也不是聽命於我。”鳳凰淺淺抿了口茶,不香,不濃。
“那我聽命於誰?”陳皮心裡震顫,難道還有比這個女人更加超凡絕俗的神仙怪物?
鳳凰眯著眼望向門外,秋水長眸中蘊含著不為人知的情感,輕聲道:“他叫蕭雲。”
蕭雲正在挑選水果,手裡提著不少東西,豆腐,豬肉,青菜,哦,還有新鮮的蝦。
蘇楠這妮子半蹲在他身旁,揀著聖女果,一顆一顆地精挑細選,只要鮮紅碧透的。
從他這個角度,可以清晰看到她翹起的臀部,一個堪稱動人心魄的圓弧,飽滿圓潤。
“你挑了這麼久,還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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