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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裡才是我的窩,習慣了,住著舒服。”曹老頭慢聲道。
“那,我也去住住。”鳳凰帶著些許孩子氣,輕輕撩開嘴角粘著的一根青絲。
曹老頭一愣,下意識抬頭瞥了她一眼,然後齟齬道:“你菩薩大,我這尊小廟容不下。”
“那就別廢話連篇,硬說要回去。逞英雄假清高死要面子誰不會?手無縛雞之力的娘們會,還在咿咿呀呀跟著大人牙牙學語的小孩都會,說幾句看似冠冕堂皇的大話,做出一副如無其事的噁心姿態,就真以為自己是內心強大的爺們了?曹老頭,你也知道你傷得有多重,不是回去吃點草藥就能安然無恙的,反正我今天非要留你,愛怎麼著怎麼著吧。”鳳凰斬釘截鐵道,一副君子坦蕩蕩的豁出去模樣。
曹老頭踟躕,沒有應承,也沒有反對,只是又咳嗽了起來。
鳳凰知道他已經沒有要走的意思了,心情也由陰轉晴,笑得閉月羞花。
曹老頭咳嗽完了一次之後,喘了幾口粗氣,然後問道:“張至清還要不要殺?”
“要,當然要,不過既然簡易行一直守在他身邊,就先放一放,不急。”鳳凰輕笑道。
“好。”曹老頭凝重點頭,對這次去南京暗殺張至清的無功而返頗為內疚,如鯁在喉。
“事兒過去就過去了,別再想,來日方長,總有機會的。”鳳凰安慰道,嗓音當得天籟。
“我想喝酒。”曹老頭忽然輕聲道。
鳳凰嫣然一笑,那抹紅唇猶如最動人的上品胭脂,大紅如血,甩手扔給了他一壺酒。
竹葉青,陳年。
曹老頭見酒起興,拔起酒蓋,仰頭就猛灌了幾口。
辛辣而醇香,猶如一曲京劇的西皮流水唱腔,剛勁緊湊,酣暢淋漓。
鳳凰靜靜看著他的開懷豪飲,那隻雪嫩纖柔手腕輕微搖晃,那把柳葉銀刀也在空中晃動,劃出一道道能蠱惑人心的軌跡。倏然,她手一收,銀刀就消失無蹤,然後伸出兩根手指,捻起面前的一個葫蘆酒壺,拿掉蓋子,頓時一股香氣飄溢開來,同樣是陳年的竹葉青。她喝酒不是淺嘗小酌的那種,而是一口灌滿喉嚨,傾瀉直下,再隨意擦去遺留在嘴角的幾滴酒,蓋上酒壺,輕輕撥出一口酒氣,然後任由那一口酒在腹中燃燒。
痛快。
“是不是殺了張至清,就能將黑龍團連根拔起?”曹老頭喝了幾口烈酒,咳嗽也好了不少。
“也許。”鳳凰清清冷冷道。
“不明白。”曹老頭直說,放下了酒壺。
“蛇縮在洞裡,即便你棍棒舞得天下無雙,也打不了它的七寸。”鳳凰淡定從容道。
“用張至清來引蛇出洞?”曹老頭問得不鹹不淡,兩道稀疏眉毛不自然地抖動了一下。
“正解。”鳳凰嘴角微翹,也放下酒壺,道,“要蟄伏的黑龍團出洞,就必須激怒它。”
“張至清是個好官,很無辜。”曹老頭輕聲道,直愣愣盯著這個連他都有些心悸的女人。
“做大事,要麼忍,要麼殘忍。”鳳凰寵辱不驚道。
曹老頭凜然,這娘們還真是心若磐石啊,那語氣是近乎自負的胸有成竹,而並非裝腔作勢。
“順便再告訴你一件事。”鳳凰柔聲道。
“啥事?”曹老頭抬頭問道。
“我要走近少爺了。”鳳凰內心的激動有些按捺不住。
“怎樣走近?”曹老頭一詫,猝然皺起了眉頭。
鳳凰嘴角悄悄揚起一個弧度,精緻,如蓮花,清冷雅緻,輕聲道:“依靠甕中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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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末愉快。)
第六章 門前
9月6日。
寧州大學新生入學報到的最後一天。
清晨,曉光破了,可仍驅不散天地間的白霧,顯得朦朧,看不清,望不遠,唯有鳥聲啁啾。
許子衿靜靜站在窗前,眺望著遠方,一頭秀髮散落搭在肩膀上,一襲白如蓮花的連衣裙,那張絕美容顏波瀾不驚,似乎一勾一勒一筆一畫都費盡了造物主的心思,並非傾國傾城,卻如峨嵋山月半輪秋一般,清雅脫俗,美得讓人怦然心動,恍惚間,就想起了美國畫家路易斯·裡特曼在1913年所作的一幅名畫,《清晨》,可下一秒,就變成了瑞士樂團班得瑞在2002年所推出的一首樂曲,《清晨》。
篤,篤,篤。
三聲敲門聲,將許子衿從神遊四海的狀態中拉了回來,眨了眨眸子,輕聲道:“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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