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部分(第1/4 頁)
而曹老頭依然蹲在那裡,一邊抽著旱菸,一邊仰望著千古不變的明月,四下無人,口裡幽幽唱起了一首也是別人教他的元曲,《正宮·塞鴻秋》:一對紫燕兒雕樑上肩相併,一對粉蝶兒花叢上偏相趁,一對鴛鴦兒水面上相交頸,一對虎貓兒繡凳上相偎定。覷了動人情,不由人心兒硬,冷清清偏俺合孤零。
空靈悲涼,凜冽徹骨。
夜晚很安謐,房間很乾淨,大床很柔軟,多麼適合睡眠的環境啊。
可是躺在床上的林紫竹深深知道,自己絕不能在這個時候墜入夢鄉,因為那個死人就像一條捕食的毒蛇,肯定在暗處伺機而行,必須高度戒備。所以即便她的上下眼皮已經開始短兵相接了,她還是不擇手段地強打十二分精神,甚至在太陽穴與眼圈處塗抹了大量的清涼油,用來刺激神經,強迫自己保持清醒。
就在她剛喝完一杯牛奶,稍微鬆懈的時候,房門被輕輕推開了,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還沒睡呢?”蕭雲從外面走進來,臉上的燦爛笑容讓人想起了舊時活躍在上海灘的特務。
“有你在,怎麼敢睡?”林紫竹嘴角泛起一個冷酷弧度。
“我沒那麼恐怖吧?”蕭雲摸了摸鼻子。
“你應該記得我們之間的二十二條規定吧?”林紫竹一臉警惕道,靠在床頭坐了起來。
“記得。”蕭雲手裡頭隨意拋著一個蘋果,走到床邊的沙發,翹著二郎腿坐下。
“那應該記得第三條‘結婚後,分開住’吧?”林紫竹冷漠道,抱起了一個枕頭。
“有點印象。”蕭雲斜著眼睛想了想才答道。
“有印象就好,麻煩你出去,我要休息了。”林紫竹下了送客令。
“既然不想我進來,為啥剛才不鎖門?不會是欲拒還迎吧?”蕭雲壞笑而起。
“神經病。”林紫竹罵了一句。
“不是嗎?”蕭雲的笑容愈發邪惡。
“讓你進來,是為了當面跟你說清楚,免得夜長夢多。”林紫竹冷冷道。
“口是心非。”蕭雲咬了一口蘋果。
“愛信不信,現在麻煩你出去,我真的要睡了。”林紫竹面無表情地指著門口。
“我要是就不走呢?”蕭雲揚了揚如刀雙眉。
“那我走。”林紫竹說著,就下床穿鞋,抱著枕頭要出去。
“得,好男不跟女鬥,我認輸,現在就走,行嗎?”蕭雲無奈起身。
“不送。”林紫竹還是那副不悲不慟不喜不怒的模樣,重新爬上了床,整理著被子。
正慢慢走向門口的蕭雲忽然改變行進路線,向林紫竹走去,虧得她夠警覺,第一時間轉身。
“你想幹什麼?”林紫竹厲聲道,手裡頭已經多了一把剪刀,顫顫巍巍地指向蕭雲。
蕭雲沒有再往前走,只是靜靜望著那把剪刀,很久,才輕聲道:“要這麼樣防備我嗎?”
“我是一個弱女子,這樣做也是被迫無奈。”林紫竹仍然沒有卸下戒心,全身高度緊張。
“如果我說,今晚在婚宴上說的那些話不全是演戲,你信嗎?”蕭雲凝視著自己的妻子。
林紫竹一愣,眼神有些凌亂,但很快穩定下來,冷聲道:“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
“我知道你對我也是有感覺的,為什麼要欺騙自己呢?”蕭雲柔聲道。
“你想象力還真是豐富,收起你的自作多情吧,我不是那些懵懂少女。”林紫竹冷笑一聲。
“你說謊。”蕭雲淡淡道。
林紫竹不以為然一笑,撩開粘在嘴角的幾根秀髮,輕聲道:“每個人都會有一個死角,是自己走不出來,別人也闖不進去的。我把最深沉的秘密放在那裡,你不懂我,我不怪你。每個人都會有一道傷口,或深或淺,我把最殷紅的鮮血塗在那裡,你不懂我,我不怪你。每個人都會有一行眼淚,喝下冰冷的水,醞釀成熱的淚。我把最心酸的委屈匯在那裡,你不懂我,我也不怪你。蕭雲,不怕實話跟你說,從我在十里清揚第一眼看到你,就開始討厭你了,我們倆就是天生的相斥,這是永遠也改變不了的事實。”
“你就沒想過有一天會改變嗎?”蕭雲問道。
“沒想過。”林紫竹不假思索道。
“抗拒別人對你好?”蕭雲又問了個問題。
“我沒這麼說過,我是個女孩,當然希望有人疼,有人愛,有人包容,有人讓我撒嬌,有人可以吃我做的飯,有人會說我很乖,有人能陪在我身邊,